兩國的戰爭已落下帷幕,但楚楓等人的任務尚未完結。
在一次短暫的時空躍遷後,他們已回到位於康坦斯的村莊。
“主線任務結束,終極挑戰任務將在三天後開啟。”
伴隨著係統冰冷的提示音,楚楓緩緩張開雙目,便覺一陣恍惚。
他眼中所見,便是初入滄溟星所在的木屋。隻是窗外的種植地已荒廢大半,雜草叢生,更有稀疏幾棵茶杯粗細、半人多高的小樹。
在楚楓初到滄溟星之時,窗外還能看到大片土豆、小麥、玉米,一派生機盎然,何至於這般荒涼蕭瑟?
這種時空旅行的感覺,讓楚楓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而就在此時,一雙柔軟纖細的小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楚楓轉頭看去,便見蒹葭展顏一笑,眉眼中儘是如水柔情。
兩人相視一笑,走出房間在夕陽下散步。如同當初一般,等待著喀秋莎放學。
這個村莊顯然並非人群聚集地、工業基地、經濟重心,不存在被戰軍轟炸的價值。也正因如此,在戰國最為猖獗的那段時間,此處也沒有遭遇轟炸,大致保留了他們離家前的原貌。
隻是再不會有一個滿身酒氣的漢子,笑哈哈地抱喀秋莎回家,要給楚楓一瓶伏特加,讓他教自己彈吉他了。
更不複當初在夕陽下,大家一起坐在草垛上唱歌歡笑,琴聲如水、笑顏如花的場景了。
殘酷的戰爭過後,這個人口不多的村子,更是格外冷清淒涼。
有個大嬸看著帶著傷疤的兩夫妻散步輕語,便忍不住沉沉歎息出聲,依靠在門邊紅了眼眶,眸中滿是豔羨與感慨。
不知是否想起了戰死的丈夫與兒子。
“爸媽?!”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少女驚喜的嗓音。
楚楓與蒹葭抬眸看去,便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在小路上,左眼還蒙著帶有蕾絲花邊的眼罩。
“喀秋莎!”蒹葭忍不住叫出聲來,飛快地衝上前去。
喀秋莎更是把書包都扔了,直接撲到她懷裡。像樹袋熊一般緊緊吊住她。
“媽媽,我好想你……”喀秋莎眼眶通紅,將她抱得越來越緊,嗓音沙啞,隱有哭腔,“真的好想好想你……”
蒹葭心疼地擦去她臉上淚水,看著她的眼罩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蒹葭想伸手去摘眼罩,喀秋莎卻是條件反射般向後避開,彆過頭咬著嘴唇不說話。
楚楓心頭微微一沉。
“讓媽媽看看好嗎?”蒹葭輕吻著喀秋莎光潔如玉的額頭,溫柔地問道。
喀秋莎低著頭,終於“嗯”了一聲。
蒹葭摘下眼罩,頓時嘴唇都快咬破了。
一道傷口從喀秋莎的眉骨處,斜斜地劃拉到鼻梁邊。
她的左眼已經瞎了,連眼球都被摘除了,以致眼皮都耷拉了下去。
這樣醜陋的傷疤,卻出現在如此漂亮精致的一張臉上,宛如完美藝術品受損後留下令人扼腕的殘缺。
可喀秋莎卻說她不怕左眼瞎了。
隻怕再也等不到爸爸媽媽回家,喀秋莎不想當沒有爹媽的孩子。
每每深夜想到父母可能雙雙死在戰場,她就會哭得稀裡嘩啦,讓他的爺爺也隻能在一旁賠著長籲短歎。
蒹葭心疼地抱起這令人愛憐的孩子,一個勁寬慰她,說媽媽回來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可她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喀秋莎這三年多以來受的委屈就繃不住了,哇哇大哭,鼻涕都抹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