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如瀑般的烏黑長發自然垂落腰間,纖細的眉毛如同柳葉一般顯得秀美。身上穿著的是樸素萬分,能看得出漿洗過許多次的白色麻布衣服,但那並沒有遮蓋住她那優美傲人的身材,反而更凸顯了其那種如同空穀幽蘭般的氣質。
但很可惜,這一切的美麗卻被那雙充滿“冷漠”和“淩然”的眼眸所破壞。
這便是卯之花八千流,千夏從她的身上感受到的隻有無邊的劍意和如淵如海的氣勢。如無意外,那股氣勢應該是靈壓。而那股淩冽的劍意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無雙利刃。
“開什麼玩笑?這就是那個卯之花八千流麼?!”千夏此時心中充滿著無邊震撼和絲絲的恐懼。
這種程度的靈壓,不說大話,如果釋放出來的話,自己恐怕會在頃刻間便被擠壓成為飛灰一般罷。
什麼河內貴川,那種靈壓在眼前這個女人麵前隻能算是巨人腳下的一隻螞蟻一般可笑。
“這種對手,怎麼可能和她戰鬥啊。”千夏甚至心想,如果此時站在她麵前的是自己的話,自己會不會因為怯戰而直接投降。
而卯之花對麵肅然而立的那個麵容方正,緊皺眉頭的人正是自己的師父虎之介。
現在的虎之介,以千夏前世的目光來看大概三十歲正值當打之年,沒有那條刀疤的存在,使得他的麵容顯得剛毅和沉穩,濃密飛揚的黑眉此時緊緊皺起“如何戰鬥?”
“劍道。”言簡意賅的二字從那個纖薄小巧的雙唇中傳出,聲音軟糯,如果不是感受到那可怕的氣勢,千夏或許會認為對方僅是個妙齡少女一般。
虎之介眉頭有些舒緩,他並沒有千夏那種擁有“心眼”後的高超感知力,但那僅往那兒一站便如同出鞘利刃的氣勢,也令虎之介有些悚然。
但聽對方僅拚劍道,自己並不是無法取勝,自己對自創的煌虎極真流異常的自信,雖然對方是號稱精通萬千流派自詡八千流的人物,但到底是自吹自擂還是確有其能,還是需要通過戰鬥來辨彆。
虎之介點了點頭,隨後拔出腰間打刀,擺出了一個千夏再熟悉不過的煌虎極真流起手架勢。
而卯之花,亦是拔出腰間刀刃,且看刀鋒,並不像是什麼神兵利器,應該隻是尋常打刀罷了。
見狀虎之介心頭再次放鬆些許,不論它招,僅拚劍道,且武器沒有差距的情況下,等於一切成為“公平戰鬥”。
自己已經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隨著幾個深呼吸,調整好最佳狀態的虎之介率先出手了!
平常最習慣作為起手式的“虎躍”,一來可以極快接近對手,且迅捷異常的攻勢通常會令敵人手足無措。
但很遺憾,卯之花並不是能被這種小小技術所擊敗的人。隻見她輕描淡寫的斜斜一揮,便將虎之介蓄力的突刺帶偏。
仍身在半空之中的虎之介心中一驚,這是何等臂力,僅是這麼輕輕一揮,便將自己蓄勢的虎躍帶偏。
然而接下來已經不容他去多想了,因為卯之花的攻擊到了。
在他立足未穩之時,卯之花微微側身,又是一個看似無力的“輕柔”下劈,斬向了虎之介的腰間。
虎之介虎躍之勢未儘,感到自己背後有著刺骨寒意,自然明白是什麼情況,因此他也使出了虎躍後經常銜接的烈爪,即可借機躲避劈砍,又可對對手製造威脅。
勢大力沉的烈爪橫掃向卯之花的胯部,卯之花見狀,充滿冷漠的眼眸之中並未有任何變化。隻見她如同舞者一般,像是被微風拂過的柳條一樣,自然而又流暢的一旋身,整個人便脫離了烈爪的橫掃範圍。
待烈爪落空後,她平持刀柄,猛地刺向了虎之介的麵門。
虎之介大驚,但此招雖然淩厲,但速度並不是很快,因此自己反應過來後迅速的後跳,躲開了這招刺擊。
不過不等他喘息,卯之花的後招又到了,她雙腳輕踩地麵,幾步間便起身來到了虎之介的麵前,刀柄此時被左手持握,自下而上斜著上撩向了虎之介的身軀。
……
卯之花的攻勢如同瀑布水流一般,氣勢磅礴且源源不斷。虎之介連連招架、閃避,偶爾也能用些刁鑽的奇招反擊。你來我往間二人便交手了五百餘招,且不分勝負。
圍觀的“橘衛隊成員”皆連連叫好,為虎之介助威。
然而此時的千夏,神情卻變得越來越凝重。
卯之花的攻擊並沒有多麼的“力道十足”,也沒有那麼的“風馳電掣”,而且也不像煌虎極真流那般“奇招異式”。但她所有的招數都給千夏帶來了一種非同尋常的感覺。
思索再三,千夏終於找到了一個詞來形容卯之花的劍術。
協調!
沒錯,協調,她的劍術一招一式雖然簡練,但以千夏如今不菲的眼力,依稀可以辨彆出應該不是出自同一流派的招數。
但就是這麼多冗雜的招式,卻如同渾然一體般被卯之花糅合在了一起,一絲一毫的排斥都沒有出現,仿佛是它們本該就是一體,一個流派一般。
這可就不得不令人驚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