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月輕舞聽言,臉色一白,眼底閃爍著盈光,在聽到他那句‘正好可以擺脫我了’的時候,隻覺得心裡泛起了巨大的酸意,眼底也酸的不行,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她不想他死。
也許是怕自己不說出來便會後悔一生,月輕舞含淚一把抓住了殿宇宏的手,“不,你從來都沒有纏著我,自然也不用擺脫,我此生唯愛你一個,你讓我嫁給誰?”
月輕舞潸然淚下,緊緊的抓著殿宇宏的手,管他什麼家族恩怨,管他什麼世代為敵,管他什麼世俗束縛,她再也不要管,她隻知道,倘若不跟他在一起,她這一生便再也不會高興起來。
“舞兒————”
殿宇宏呆呆的,沒了反應,大腦一片空白,似乎被震傻了。
“舞兒,你剛才說什麼?”殿宇宏不敢相信的再次一問。
“我說,我月輕舞此生唯愛你一個,不嫁你嫁誰?”
聞言,呆滯的目光一點點變亮,如同漫天的繁星,一閃一閃。
“哈哈哈,舞兒,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嗎?我沒聽錯吧。”殿宇宏簡直興奮到了癲狂狀態,他一把將月輕舞橫抱在懷中,然後瘋了般的旋轉。
隨後,殿宇宏忘形的吻住了月輕舞。
看著有些誇張的二人,霍雲裳臉色紅紅了一下下,她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這連個人真是···,雖然這樣,但是能夠見證二人的幸福,,霍雲裳還是很開心的。
“咳咳···我不想打斷你們的,隻是想問你們來魔界乾什麼?如果沒事,那就趕快走吧。”霍雲裳認真的說道,尤其看到二人剛才坦誠心意,她又豈會說讓殿宇宏涉險,雖然殿宇宏是莫邪的神將,但是他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她真的不想再麻煩彆人。
聽出她話中之意,殿宇宏放開了月輕舞,然後與之十指緊扣,來到霍雲裳的麵前,堅定說道“我要在離開之前,做最後一件事,那便是幫你取得神器,也算略儘綿薄之力,你能與主子團聚,我才會走得心安理得。”
說罷,殿宇宏看向月輕舞,然後微笑說道“你可願隨我一起。”
月輕舞回以溫柔的笑容,“忠於主,一如忠於情,你為主子做幫助他的妻子,也算是忠義兩全,我支持你,等到拿到神器,我們便離開,離開塵世。”
“好。”
看著二人的堅持,霍雲裳知道,她說不動他們,隻有儘力護他們周全,讓他們安全離開,然後在一起。
“那好吧,我麼去琅邪之巔吧。”
說罷,霍雲裳和殿宇宏月輕舞三人向琅邪之巔出發。
————
琅邪之巔,這裡是九界最高的山巔,高聳入雲,也是離神界最近的地方,琅邪之巔通天徹地,橫跨整個無上之境,像是一個月亮般,魂界、妖蛇界和魔界都是它的星星。
站在琅邪之巔的山腳之下,霍雲裳和殿宇宏月輕舞三人藏在一顆大石之後,仰望著琅邪之巔,感到自己無限的渺小。
看著不遠處,巡邏的魔界之兵,霍雲裳眸色閃了閃,然後認真的說道,“宇宏,待會兒,你和輕舞去引開那些魔兵,掩護我上琅邪之巔。”
“不可,我一個人去就可以,我飛行術不錯,讓宇宏跟你一起去,琅邪之巔氣候惡劣,殺修絕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所以,你們一起去,勝算更大。”
月輕舞悄聲說道,然後觀察了四周,勘測一會兒將魔兵引到那裡才好。
“不,魔兵眾多,你跟宇宏一起。”
說罷,還不待殿宇宏說話,霍雲裳兩隻手便將殿宇宏和月輕舞推了出去。
月輕舞和殿宇宏大驚,看了一眼對他們做著噤聲手勢的霍雲裳,眼底都閃動著亮光,她竟然為了不讓他們涉險,讓他們安然無恙,將他們推了出來,自己去闖龍潭虎穴,這樣善解人意,善良的她怎麼能不叫他們感動。
二人對視了一眼,她的善意他們接受了,有生之年,他們定會天天祈禱,祝福她一生快樂幸福。
“快去引開啊。”
霍雲裳瞪著眼睛,無聲說道。
深深地看了一眼霍雲裳,殿宇宏和月輕舞對視一眼,然後二人跳了出去,便往相反的方向一人引開一路魔兵。
頓時,偌大的山腳下空無一人,霍雲裳眼神一閃,然後飛躍上了山。
琅邪之巔,陡峭巍峨,幾乎是直直的高聳插雲,霍雲裳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一路扶搖直上,不多時便已經爬了一半,爬到了半山腰。
仿佛是處在雲裡霧裡,霍雲裳已看不清下麵的風景,直覺周身越來越清冷,寒意入骨,穿的不厚的霍雲裳因為要發力往上爬,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來禦寒,隻能咬著凍得發紫的唇繼續往上爬。
她也想過用瞬間轉移之術,卻是無法行通,人在強,也鬥不過得天獨厚的強大自然,琅邪之巔被孕育了天地精華,靈氣鼎盛,很自然的便形成了無數的屏障之類的,霍雲裳根本無法以個人之力瞬間轉移。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晌,空氣越來越冷,霍雲裳往下看了看,然後擦了擦額頭的密汗,真是不容易,這麼陡峭堪稱九十度的山坡,爬起來還真是要命。
越往上,霍雲裳便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有種呼吸苦難的感覺,終於,霍雲裳累的爬不動了,隻好以誅神劍插在了山的石縫中,歇息。
網上望了一眼,山巔近在咫尺。
一鼓作氣,霍雲裳再次鼓動了力量,然後爬了上去。
終於,踏在山巔的那一刻,霍雲裳忍不住癱在了地上,大口呼吸著,這裡地處極高,高處氧氣極少,她覺得每一次呼吸都生疼生疼的。
望了一眼廣闊的山巔,到處被霜雪覆蓋,根本分不清方向,霍雲裳有些糾結,山巔這麼大,該去哪裡找伏羲琴呢?
正當霍雲裳犯愁之際,耳邊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琴音,每一個音調都帶著無窮的力量,空氣隨著音調,在霍雲裳的身邊波動。
霍雲裳眼神一沉,然後緩緩的朝著琴音追去。
一路北,霍雲裳乾脆奔跑起來,因為琴音越來越緊湊,波動的頻率也一次比一次強大。
終於,琴音戛然而止,霍雲裳也停下了身形,她摸了摸發熱的耳朵,剛才奔跑的時候,她分明感到耳朵有血流了出來,伏羲琴的力量實在太大了。
她沉著臉色,看著麵前不遠處坐在雪中撫琴的殺修絕,依舊清冷沁貴,白衣勝雪,那不知何時,已然變成銀白的頭發,與這滿地連天的白雪連在了一起。
“你來了。”
殺修絕淡淡的看了一眼霍雲裳,然後站起身,語氣如同遇到一個多年未見的故友。
“久違了,殺修絕。”
儘管他曾經想要殺了自己,霍雲裳還是原諒了他,畢竟最後一刻,他放棄了,自己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若果說從前,她不懂殺修絕為何那麼執著的想要複活一個死去的人,那麼現在她懂了,並且深深的體會到那種人各一方的痛苦,愛情是自私的,一旦心裡住進了一個人,便是刻骨的記憶,愛到情深意濃時,時間,時空,年齡,世俗都成了浮雲,唯有與最愛的人在一起才是真。
看著他的滿頭如雪白發,霍雲裳竟感到絲絲心痛,是傷心到極致了麼?就連那曾經墨色的風華也丟失不見了麼?為了一個愛了幾百年的人,霍雲裳在想,縱然殺修絕死了,也無法忘記的吧,那種愛早已融入了靈魂,縱然喝下孟婆湯,也很難忘記的吧。
“的確很久不見了。”
像是感歎般,殺修絕看著麵前茫茫的白雪,有些無言。
曾經,他以為她就是漠然的轉世,他從小便將她呆在身邊,他以為這一世,隻要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邊,便可換到一絲愛戀,卻不曾想,錯了,一切都錯了,她不是她,終究不是···
“我···”霍雲裳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有原來霍雲裳的記憶,一直以來,她對殺修絕總是有著莫名的情緒,她總是驚訝的發現,那情緒根本不是自己的。
而今,再次麵對殺修絕,霍雲裳的那種異樣的情緒又跑了出來,她看著殺修絕那孤獨冷傲的背影,眼底浮出一絲酸澀,為什麼,她好像抱抱他。
控製著心中那股莫名的衝動,霍雲裳收斂住那種情緒,然後沉聲問道“殺修絕,可不可以將伏羲琴借給我。”
聞言,殺修絕猛然的轉過身來,瞬間逼近了霍雲裳,放大的俊美的臉冷冷的直視著霍雲裳的眼睛,仿佛要把霍雲裳望穿一般。
霍雲裳毫不躲閃的直視著殺修絕,眼底堅定無比,不管殺修絕答不答應,她都是要拿到伏羲琴的。
“如果我說不借呢?”
殺修絕直視著霍雲裳的眼,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
看著他,霍雲裳往後一退,然後說道“不借,那對不起,我隻能搶了。”
對於殺修絕,霍雲裳時不願動手的,但是這也算是被逼無奈。
說罷,霍雲裳持劍,朝著殺修絕刺了過來,強大的劍氣帶起了地上的雪花,隨著霍雲裳起舞般的招式,雪舞狂花,漫天雪花中,霍雲裳與之渾然一體,已然看不清霍雲裳的具體位置,隻看到那淩亂飛舞聚集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