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孕的事,”蘇錦煙問“璟國公府其他人知了嗎?”
“並未。”
“那就好,”蘇錦煙說“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你不想讓他們知?”尉遲瑾問。
蘇錦煙點頭,緘默了一會兒,說“尉遲瑾,我將孩子生下來讓他喊你父親,隻不過,你不帶他回京如何?”
尉遲瑾擰眉“你是何意?”
“我們已經和離是事實,我懷了孩子也是事實。”她說“你往後遲早要再娶,可我不忍心讓孩子跟你回去,更不想孩子認其他女人做母親。”
“誰跟你說我要再娶了?”
“聽說皇後娘娘打算給你賜婚不是嗎?”
聞言,尉遲瑾勾了下唇,湊近幾分盯著她“蘇錦煙,原來你悄悄打聽我的事。”
“你是不是”他緩緩地“放不下我?”
“”請問您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不會娶彆人,”尉遲瑾認真強調“你打聽的沒錯,皇後姑母確實有意為我賜婚,且中秋宮宴上就打算下旨,隻不過”
他挑眉,桃花眼撩人“被我拒絕了。”
蘇錦煙愣了下,心裡有些酥酥麻麻的癢,又有些酸酸疼疼地悶。抗旨不尊是個什麼罪她自然清楚,可此時卻不敢去深思其意。
一時間,她也不知如何才能說服尉遲瑾,隱隱覺得有些頭疼。過了會兒,才說“那日在山洞裡的話皆出自肺腑,並非虛言。”
“尉遲瑾,”她平靜地“你可不可以讓我自己決定我的生活?”
“好好好,”尉遲瑾此時好說話得很“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依你便是。”
蘇錦煙狐疑“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
“那你可否先出去?”
“?”
蘇錦煙說“我困了,想歇會兒。”
尉遲瑾一路心情愉悅地出了大門,耿青在後頭看得稀奇得很。
他家世子爺近日的脾性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今日早上聽聞夫人招親還怒不可遏,這會兒卻高興得跟隻花蝴蝶似的。
不過尉遲瑾的好心情隻維持到了出大門的時候。
此時,大門外還圍著許多俊朗後生,皆在議論這次招親之事,更有人麵上一派自傲,誌在必得的模樣實在礙眼得很。
尉遲瑾找來耿青,低聲吩咐了一番,而後騎馬回客棧。
洗漱過後,他也才總算得了空閒,先是聽屬下稟報了些事,而後才將上京寄來的信一一打開看。
從他離開上京後,就這短短數日,便跨馬加鞭送來了三封信。一封乃太子所書,一封乃璟國公親筆,另一封則是好友李文州寫來的。
他先是拆開了太子的信,上頭簡單說了中秋宴後的情況,大意便是後續事情他會幫著處理。更多的是談論刑部任職的事,原本他在江南的案子辦得極漂亮,聖上立即賜官也是鐵板釘釘,不過經過中秋宮宴拒婚一事,此事便拖延了下來。
太子之意說是會努力周旋,也催促儘快回京,免得夜長夢多事情有變。
尉遲瑾拆開第二封信,是好友李文州寫來的。字裡行間寫滿了關切之意,主要還是詢問拒婚之事。他一目十行看完,提筆簡單的寫了封回信。
第三封,則有些厚,不用看,也知璟國公寫了什麼。
果不其然,首先對他就是一通怒罵,整整罵了三頁紙,尉遲瑾不痛不癢地掠了幾眼,嘖聲感歎。
父親的口齒越發利索了。
最後一頁紙倒是提了正事,隻不過尉遲瑾看了之後卻是煩悶不已。
皇後姑母仿佛鐵了心要他娶那紀涵青。中秋宮宴上沒賜婚成,便打算暫緩,還將那紀涵青留在京城長住下來。
尉遲瑾疲憊地往後一靠,抬手揉了揉眉心。
其實即便蘇錦煙同意,他此時也不能帶她回京,京城那邊的事還未處理好,他不想委屈了她。但那邊的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乾淨,一來眾人都在氣頭上,二來他還未想到萬全之策。
他既要蘇錦煙心甘情願地跟他回去,又得護著她不能受責罰。畢竟她當時擅自和離之事在父親和皇後姑母看來實在是不可原諒。
這麼一想,他額頭又突突地疼起來。
過來會兒,耿青過來稟報“世子爺,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他起身“那就出去瞧瞧。”
蘇錦煙睡了一覺醒來,聽說前院來了客人,一問才知是宋德章來了。
她換了身衣裳出門,到了堂屋見宋德章帶著幾個掌櫃坐在椅子上,見她來,幾人起身行禮。
宋德章比起之前見到的張揚模樣,如今倒是收斂了許多,且沉著了許多。他見蘇錦煙挺著肚子進門,微微愣了下。而後立即垂下眼瞼,麵色很快恢複如常。
“宋掌櫃怎麼這般快就來了?”蘇錦煙笑著問,讓丫鬟們趕緊上點心。
宋德章跟著蘇錦煙做事後,便負責定城的生意,因此眾人都稱呼他一聲宋掌櫃。他能力卓絕,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定城的鋪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且在許多事上都提出了非常好的意見。
他做事舉一反三,靈活變通,且膽識見識皆過於常人,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夥伴。蘇錦煙便打算將荷州城茶山以及建茶葉作坊的事也交給他一並打理。
因此,前段時間寫了信過去讓他有空回宜縣一趟,有事相商。倒不想,他來得這般快。
“事情處理便過來了,”宋德章說“不知蘇東家急著見我有何事?”
“此前,我在荷州買了十萬畝茶山之事你想必也知曉。”蘇錦煙說“在那之後我又有了些新的計劃,便邀你相商。”
蘇錦煙一一跟他說了自己在荷州的打算,然後又聽取了在座掌櫃們的意見,最後問他“宋掌櫃意下如何?”
宋德章起身拱手一禮,說“承蒙蘇東家肯信任,宋某人自當竭儘全力,隻不過”
“不過什麼?”蘇錦煙問。
“按著蘇東家此番謀劃,掌握江南所有茶葉市場是遲早之事。”宋德章分析“但正所謂樹大招風,蘇東家可曾想過借山而靠?”
聞言,蘇錦煙滿意地笑起來,此想法與她心底的計劃不謀而合,隻是還未來得及說。她問“依宋掌櫃看,如何借山而靠?”
“成為皇商。”宋德章說。
“皇商隸屬內務府,與朝中關係緊密。在許多事上不僅可行便利,也能助咱們在江南的市場更加穩固。”
蘇錦煙笑意更深了些,不得不說宋德章和她都是同一類人,十分有野心。在壟斷市場方麵都有長遠的目光和謀劃。
兩人對著此事又仔細商量了一番,直到黃昏將至,才堪堪商議完。
宋德章臨走之時,麵色遲疑了下。
蘇錦煙問“宋掌櫃還有事?”
宋德章說“宋某之前在街上聽說了招親之事。”
“?”蘇錦煙見他麵色複雜,隱隱覺得不大妙。
果然,宋德章又繼續說“聽說蘇東家招入府上的夫婿是京城來的欽差?”
“???”蘇錦煙表情空白了下“聽誰說的?”
“眾人都這麼說,”宋德章“所以,我見許多前來招親的人都紛紛收拾行囊回鄉了。”
“”
蘇錦煙讓人出去打聽了一番,才得知事情始末,原是有人傳京城來的欽差看上了女富商,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縣衙的官兵親自將告示貼了出去,勒令從外鄉前來招親的人兩日內離開宜縣。
因此,原本熱火朝天的招親大事被撲了個冷冷清清。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尉遲瑾,此時正招呼人搬東西進宅院。
蘇錦煙老遠就瞧見了那站在門口“忙碌”的身影。
“尉遲瑾,”蘇錦煙走過去“你這是在做什麼?”
尉遲瑾見她過來,將她拉到一旁站著,免得下人們搬東西衝撞了她。
他說“如你所見,搬家。”
“誰讓你住進來了?”
“我想好了,”尉遲瑾不以為意“我打算入贅。”
“”
“怎麼”他挑眉,指著自己笑得吊兒郎當“男的,且長得好看,每一項都附和你的要求,可還滿意?”
蘇錦煙胸口堵得憋悶,好半晌才說“可你上午還答應得好好的。”
“答應什麼了?”尉遲瑾不悅地又將她往後拉了兩步,避開抬箱子進門的下人,說“你不是要給孩子找爹嗎?現成的就在此。”
“還有”他繼續說“我搬進來也是為了照看我兒子,誰想要乾涉你的生活了?”
“我作為孩子的父親,難連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尉遲瑾嘴巴利索地控訴“蘇錦煙,你這叫泯滅人性。”
“”
他伸出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碰了碰蘇錦煙的肩膀將她又撥退幾分,慢悠悠“讓一讓,我還給我兒子準備了許多禮物,待我去整理一番。”
“”
作者有話要說死纏爛打的狗子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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