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門,尉遲瑾才立即將人抱住,身上還裹著寒氣,手也冷冰冰的。
“你騎馬來回來的?”蘇錦煙問。
“嗯。”
一路迎著寒風,就是想快點回來見她。
蘇錦煙心裡又氣又心疼,這種天氣他日夜騎馬,得多受罪。心裡有氣,便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不痛不癢的,倒是惹得尉遲瑾大笑。
蘇錦煙拉他在火盆邊坐下,問“還沒吃飯吧?”
“嗯,”尉遲瑾不錯眼地盯著她,老實點頭“我隻吃了早飯,現在餓得不行。”
聞言,蘇錦煙更心疼了,立即起身要去吩咐飯菜,就被尉遲瑾攔著“你坐著彆動,我去。”
他走到門口吩咐了聲,然後又回來坐下。
“這幾日可還好?”
“孩子鬨不鬨?”
“睡得習慣嗎?”
一下子問了許多問題,蘇錦煙都不知從何答起。但比起她這些瑣事,蘇錦煙更關心尉遲瑾的情況。
她反問“雁觀縣的事情怎麼樣了?還要再過去嗎?”
“不用了,”尉遲瑾搖頭,將手翻了一麵繼續烤“我之前就已經派人混入了流民中,揪出了那些細作。況且你的米糧到得及時,百姓們有吃的誰還願意鬨,自然就平息了。”
聞言,蘇錦煙鬆了口氣,但又聽的尉遲瑾道“不過此事還沒完,那些人在雁觀縣安排了細作,在其他地方也有,還得一一揪出來。流民們安分了,後續工作才好展開。”
“你辛苦了。”蘇錦煙發自肺腑地說道,神色十分真誠。
尉遲瑾卻被她這句話弄得先是懵了片刻,而後哭笑不得。將烤得發燙的手指朝她臉上招呼,捏著軟肉道“你好像又胖了些。”
“是嗎?”蘇錦煙一驚,轉頭就想起身去照鏡子,畢竟她內心裡還是極其愛美的,可不想長成個胖子。
但才轉身,又被尉遲瑾摁下“上哪去?”
“去看看胖了多少。”
尉遲瑾悶笑,又忍不住捏了一把,接著道“胖了又如何,胖了我也喜歡。”
這時,一顆火星子炸開,夜顯得尤其安靜。殷紅的火光映在尉遲瑾臉上,眸子亮晶晶的,勾人得很。
蘇錦煙仿佛著了迷似的,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尉遲瑾,你想不想親我?”
我想親你了,很想很想。
尉遲瑾被她問得愣了下,受寵若驚又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蘇錦煙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暗自唾棄被他美色迷惑,竟然不顧矜持說出了那種話。正想找個借口掩飾一下的,猛地就見尉遲瑾靠過來,隨後將她抱在腿上。
窗外眾人還在忙碌,屋內隻點了一盞油燈,昏昏暗暗,悠悠繞繞,氣氛繾綣醉人。
兩人坐在火盆邊,瘋狂接吻。
將牽掛付諸在這初冬的涼夜。
尉遲瑾回來了也閒不下來,每天都有人來找他議事,偶爾還出門大半天才回來。儘管疲憊,但怕蘇錦煙無聊還是抽出時間來陪她。
蘇錦煙看在眼裡,心下無奈,反複勸他自己不無聊,自己有事做,但尉遲瑾仍是不放心。
這日見他要出門辦事,蘇錦煙問“今日要去何處?”
“去城外看看情況,州府這這邊的流民比其他地方多,這些日子我到處忙也沒來得及去看安置得如何了,今天去看看。”
“我也去,可以嗎?”蘇錦煙趁機說道“我成日在這府衙後堂待著都快發黴了,你讓我陪你去看看。”
這個‘陪你’就說得很是貼心,果然尉遲瑾隻猶豫了片刻,就囑咐道“那你隻可在馬車上看,免得流民衝撞了你。”
蘇錦煙點頭“好。”
兩人帶著侍衛和丫鬟很快就出了城。
馬車上,蘇錦煙掀簾子往外看,被尉遲瑾拉下來“外邊冷,彆看了。”
蘇錦煙緩緩搖頭“不礙事的,之前常大人來找過我,也聊起了災民的情況。眼下米糧之事倒是不用再愁,隻不過”
蘇錦煙又繼續掀開簾子去瞧,城外的空地上建了一排排的木屋和竹屋,屋舍簡陋,隻上頭防水兩側防風,甚至連門都沒有。
“暫時先這麼安置。”尉遲瑾解釋道“我來的時候,這些人差點就要攻進城中,城內百姓恐慌,為了儘快安撫他們,還費了不少力氣。”
一排排簡陋的木屋中間,有個白色大帳,許多人被攙扶著從帳中出來,麵色皆是蒼白虛弱,多數人捂住肚子似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蘇錦煙隱約猜到了情況,她問“起瘟疫了?”
尉遲瑾點頭“正是,已經持續快一個月了,所以我才不放心讓你出來。”
“是什麼瘟疫?”
“霍亂。”
“這附近有河嗎?”蘇錦煙問。
“有。”
“那我們去看看。”蘇錦煙心事重重,水災之後必有瘟疫,這才是最棘手的,控製不好興許要死一大批人。
尉遲瑾攔住她“莫去了,我之前已經讓人排查過,定城這邊的水都被汙染,這些人正是因喝了這些水才導致的。”
“錦煙,”尉遲瑾握著她的手,說道“這些事你莫要操心,我已經上報朝廷,朝堂很快就會派太醫前來,興許這兩日就能到。”
“本地能請的大夫我也都請過來了,”尉遲瑾道“他們正在醫治。”
有個官員遠遠地看見尉遲瑾的馬車,跑了過來。
“欽差大人,”他在外頭麵色著急“您總算來了。”
這人跑得發帽歪斜,鬢邊頭發也淩亂,顯得有些狼狽,看來也是多天沒有好好歇息了。
“文大人有事?”尉遲瑾問。
“有急事,”文大人說道“不知欽差大人現下是否方便,下官與您細細道來。”
“我下去一趟,”尉遲瑾對蘇錦煙道,而後掀衣擺下了車。
兩人就站在馬車外說話,蘇錦煙聽得一清二楚。
這裡許多流民都得了霍亂,傳染極快,若是醫治不及時,極有可能損傷性命。如今大夫緊缺,更緊缺的還是藥材。
這幾日文大人為這事焦頭爛額,城內能賣的藥材都買了,但遠遠不夠。不僅如此,順州其他地方也是這樣的情況。
因此解決大夫和藥材十分迫切。
之前尉遲瑾說朝廷派了太醫過來,可太醫數量有限,總歸是不夠用的。蘇錦煙想了想,掀開簾子說道“尉遲瑾。”
尉遲瑾扭頭看她。
“我這有個法子可行。”
文大人眼前一亮“夫人快說。”
“從民間招大夫過來順州,由官府發放告示,重金尋求。”蘇錦煙道“眼下解決疫情才是重中之重。”
“這法子好是好,”文大人說道“但順州不太平,沒多少人願意來。”
“所以才要官府發告示,”蘇錦煙繼續說“由當地官府派人護送這些大夫,同時也從當地將所需藥材一並采買過來。另外,告示中說明,若是有大夫在順州遭遇不幸,其家屬可得一筆豐厚的補償銀錢。”
“這個法子好啊。”文大人激掌,看向尉遲瑾詢問道“欽差大人覺得如何?”
尉遲瑾看著蘇錦煙笑,那笑容裡不自覺地帶著自豪和驕傲,說道“好,我這就讓人去辦。”
兩人直到掌燈時分才回到府衙。
比起往日,尉遲瑾這一天倒是輕鬆了許多,吃過晚飯後,還頗有興致地跟蘇錦煙下棋。蘇錦煙曾在他手下屈辱地輸過,一心想搬回點顏麵,便認認真真挖空心思地下了兩盤。
外頭寒風呼嘯,難得地室內兩人溫暖愜意。
過了會兒,霜淩讓人抬水進屋,說道“小姐,該沐浴了。”
“好。”蘇錦煙依依不舍撂下棋子轉過屏風,尉遲瑾也出門去了其他屋子沐浴。
等蘇錦煙沐浴結束出來時,見床榻上多了套軟被,疑惑地問“為何放兩張被褥在這?”
丫鬟小聲答道“是世子爺吩咐的。”
話落,就見尉遲瑾披著寢袍進來,衣襟微微敞開了些,露出白皙的胸膛“是我吩咐的。”
他揮手讓丫鬟們退出去,從身後抱著蘇錦煙“錦煙,我陪你一起睡如何?”
不如何?
蘇錦煙一個人睡習慣了,且睡姿也不大優雅,不想讓他看見。
尉遲瑾繼續磨“天氣這麼冷,我一個人睡不暖和。”
鬼才信你,尉遲瑾這人像個火爐似的,就這會兒她靠著他胸膛就覺得背後發燙。
見蘇錦煙油鹽不進,尉遲瑾再接再厲,使出殺手鐧,裝可憐道“錦煙,我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一個人睡得不安穩,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猛男撒嬌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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