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人榜上,偶失龍頭望1。”
此句道出,心中抑鬱不平之氣頓時湧出,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名劍《鶴衝天》劍鋒的光芒吞吐不定,隨即,抑鬱難平,任輕愁迎前一斬。
劍如匹練,將衝殺而來的近十頭異變獸悉數斬成兩截。濺射的臟血不僅染了他的衣襟,甚至濺射到他一絲不紊的發梢,如冠玉無暇的臉上,他也渾然不覺。
想必對適才的這一劍極為滿意,心中豪情生出,繼續念道
“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
念罷,任輕愁搖頭輕笑,一彈劍,名劍《鶴衝天》再度發出一道響徹九霄的清亮之音。
於是,持劍淩空朝灰煞雲的方向,連續斬了三斬,一長二短。
劍光如白鶴展翅,一飛衝天,將撲擊而來的近三十頭耂斬碎如上元節燃放炮竹煙花的碎屑,紛紛而落。
就這般,任輕愁持劍一路向前,再無阻隔。
眾人跟隨其後,轉瞬就要破出個缺口。
這時,就見黑壓壓的地表,從西、西北、北,有三道隆起的地線,又如三條巨大的蚯蚓在淤泥中翻滾,轉瞬就至眼前。
李虛竹大喝一聲“小心”,北冥真氣湧出,朝西麵而來的一頭已經從地底探出頭顱的異物,一掌拍去。
從西北,正北而來的另兩頭地龍的四級變態體,皆從泥土及寄生體的洪流中翻騰出來,朝著斷後的大方和尚及迷天盟的甘年撲去。
這三頭地龍的四級變態體,正是先前在素仁和尚《小孤山棍法》力場罩定下,遁地逃逸的三頭,此刻借助寄生體再度發生異變,雖不能進階五級,但威脅倍增。
猝不及防之下,甘年被地龍從地底暴然長出一支螯,刺穿了腹部。而另一邊,大方和尚則以方便鏟與地龍正麵硬捍了一記。雖一鏟將地龍震飛,但彼此對撞產生的強大衝擊力,令他五官溢血,瞧來猙獰異常。
地表堆積一丈多高的寄生體與異變獸組成的洪流再度浪起,半空中,近三百頭的耂,鋪天蓋地如掲下一層灰煞雲,朝眾人席卷而來。
饒是任輕愁已達劍心通明,此刻也不禁變色。正待他被迫要將“巨闕劍”從背後劍匣中拔出,就聽從東南角傳來“咣!”的一記宛如洪鐘大呂的巨響,震得周遭宛如被定身法定住似的一頓,緊接著就聽一人言以咒道
嗡阿喇巴乍納渧!
隨著最後一個“諦”字被重複念了七遍,即成一段嵌入式音波回響。
原先尚且定在半空的耂,頓時劈裡啪啦如下餃子一般落下。
未等墜地聲停歇,位於東南方位就聽一聲暴喝,緊接著就見一人持大小番天印將一株擋路的巨大封印木砸倒,視線再無阻隔,任輕愁抬眼望去,就見那人抱著一杆近十丈長、且粗如森蚺的黑沉沉巨棒,朝著寄生體與異變獸組成的洪流,一棒打去。
緊急時刻,借助韓乾臨時拔下一株重達千斤的黑酷蕨的樹身,以力劈華山之氣勢,強行打開一條生路,任輕愁等一行六人終於跟隨一襲白衣的狄飛驚後麵,殺出重圍。
當他們來到一處斷崖,崖前有一前人書“禪池”梵文。
身軀高大、赤足,披一件赤色貼身大氅的單增次吉回過身來,臉上宛若孩童般天真笑容尚未褪散,他溫聲說道
“輕愁,此番從禪池前往落鳳坡,傷殘的廢物就不必帶了。”
聞言,任輕愁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紅,在旁原本垂垂若死的唐六卻仿佛一下子就充滿生機。
就聽一陣極其明顯的機栝聲,似從唐六體內及貼身的衣物內發出,在場之人無不眼尖,俱看見似有層層疊疊的麟甲要從外衣中破出。
“咦?莫非是刺蝟甲。想必前時傳聞的隱宗八臂哪吒項充獨闖唐門,這一戰定是有結果了。暗器之王,恐怕易主了吧!好吧!既然不是傷殘廢物,唐六,你就跟上吧。”
1該自宋·柳永《鶴衝天》,原文為“黃金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