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沉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林知條件反射的舉手“到!”
打應完一看,發現是沈鷹。
慌忙起身,忐忑的說“沈總。”
沈鷹麵容冷峻,眉眼如冰“過來。”
“是”
林知放下手裡的豆漿,跟著出去。
站在走廊裡,不等沈鷹開口,林知立馬說“沈總,江哥沒有聯係我。”
這句話,在兩年裡,重複了無數次,可每一次聽完,內心的空落落就像無儘的黑夜。
沈鷹聽完,沒有言語,邁開步子走了。
瞧著男人淩冽的背影,林知無聲的歎口氣。
雖然一開始,他覺得是沈總負了江哥,不然江哥為什麼會走。
可是兩年了。
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沈總,變成如今沉默寡言的樣子,他止不住心軟了。
聽李曉說,沈鷹現在五點就下班,所有的應酬都沒有去過,就一直守在楓林苑,哪裡也不去。
再也沒有人見他笑過,他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活的如同行屍走肉。
但他答應過江哥,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轉身回了屋裡。
林知拆開麵包,喪氣的咬了一口。
其他三個人明顯也是知道,來找他乾嘛的。
關於江風的事情,在集團現在是禁忌,誰都不敢提。
“畢業旅行算我一個”
“啊?學長,你也要去嗎?”
“不歡迎?”
淩川唇角微揚,目光溫柔,他長得本來就好看,這麼盯著人笑,誰能招架得住。
至少林知是不行的。
他瘋狂點頭,嘿嘿直笑“好啊,好啊,我還沒跟學長一起出去玩過呢。”
下班後。
一輛suv從市中心出發,開往南山。
南山是有名的情侶聖地,廟上供的是送子觀音,門前有顆菩提樹,據說樹齡有上千年,是許多情侶的打卡聖地。
來這邊的夫妻也不少,他們都是來求生子的。
沈鷹一路開到南山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他邁著步子一步步走到山腳。
現在是初春季節,晚上還是冷的,又不是周末,來爬山的人不多。
就算有,這麼晚了也都走了。
這座山不是特彆高,但也有上千階梯。
沈鷹望著山頂的燈光,唇邊全是苦澀。
他緩緩的跪下來,磕個頭,然後起身,上了一個台階,跪下,再磕頭。
漫長的石階上,隻有他一個人。
不過數百個台階,他的膝蓋處傳來痛感,然而他卻像感覺不到,繼續跪下,磕頭。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苦澀。
每一次思念都好像剜心。
咬緊牙關,壓抑住心頭的痛苦,一步一跪一磕頭。
曾經那個自信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間隻剩悲傷。
回憶的痛苦就像是冰涼的石階,穿過膝蓋,涼透他的心。
黑夜籠罩著他的身影,不留一絲光明,讓他陷入無邊的孤寂。
他的世界仿佛倒塌。
現在他跪在這裡,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換回他的愛人。
時間滴答答的流逝,呼嘯的山風從石階刮過,周身寂靜無聲,隻有男人高大的身影,匍匐前進。
如果漫天神佛,能聽見他的呼喚,他願用輪回換那人的回眸。
換今生的再次相聚。
爬到後麵,他已經站不起來,膝蓋磕的紅腫。
他抬頭看向前方,眼底閃過倔強。
雙手撐在地上,挪動著身體,一層接著一層,一路爬到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