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轉到她,阮懿這次不得不直視徐斯衍了,她抬起眼來,平靜地和他四目相對。
徐斯衍也在看她。
阮懿的眼神淡漠疏離,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雖然兩名教授做了介紹,但阮懿絲毫沒有要主動開口跟他說話的意思。
徐斯衍就這麼盯著她。
最後是劉教授提醒了阮懿一句“小阮,怎麼愣住了。”
阮懿知道劉教授的意思是她應該禮貌地向徐斯衍問聲好,事實上以前麵對飯局上的企業家時,無需他們提醒,阮懿也會這麼做。
但對象換成徐斯衍之後,阮懿並沒有什麼跟他說話的衝動。
所以,在教授提醒完以後,阮懿也隻是簡單朝徐斯衍頷首致意,視線隻在他臉上停留兩三秒,便迅速挪開。
徐斯衍將阮懿的所作所為看在眼底,插在褲兜裡的手緊了幾分,指關節收縮著。
打從提離婚官司以來,阮懿對他就一直是這個態度。
如今她倒是剛正不阿了,即便是應酬的場合都不願意好聲好氣跟他開口說一句話,甚至看他一眼都不屑。
看來那四年多真是裝得很辛苦。
阮懿不說話,徐斯衍也不回應她,轉而去和兩名教授聊起了合作的事情。
吃飯期間,阮懿坐在劉教授身邊安靜聽著他們的交談,全程都沒說過幾句話——
甚至,阮懿都沒有多看徐斯衍幾眼。
她知道徐斯衍找上工大合作必定是看中了實驗室的能力,徐斯衍也不是公司不分的人,不至於因為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前妻就影響到事業上的決定。
所以阮懿也沒有逼著自己去“討好”徐斯衍,作為他生命中不那麼討喜的過客,最好還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更何況她本人也沒有很想和徐斯衍說話。
事實證明阮懿的推測是對的,徐斯衍和兩名教授的交談十分順暢且愉悅,他在事業決策方麵一向有自己的見解和獨到的眼光,聊完合作的事情以後,他甚至還和兩名教授閒聊了一會兒。
劉教授得知徐斯衍是生物製藥專業的之後,十分驚喜“難怪這幾年貴公司發展這麼好,專業的人嗅覺就是敏銳。”
徐斯衍“您過譽了,我隻是個商人,比不了做學術研究的各位。”
阮懿還是第一次見徐斯衍跟人客套的模樣,餘光朝他的位置瞟了一眼。
即便是在說這種場麵話的時候,他也不會給人那種油膩惡俗的感覺。
氣質確實是一門玄學。
這麼多年,徐斯衍身上的清貴一直都沒有打折。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主任提議在座的人都碰一杯,阮懿為自己倒了一杯飲料。
她平時跟著兩名教授出來參加飯局的時候都不會碰酒,有時候會有人勸酒,但不需要她拒絕,主任就會先替她攔下來,說她是個女孩子,不會喝酒。
一般情況下,有了這句話,對麵的人便不會再強行勸她了。
畢竟她的身份是大學老師。
可阮懿沒想到的是,她這邊剛倒完飲料,就聽見徐斯衍身邊的一名高管問“阮老師吃飯時不說話,敬酒也喝的飲料,是不是對我們公司有意見?”
雖然是笑著問的,但桌上所有人都能聽出來這話是一種變相的刁難。
阮懿手上的動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