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三四分鐘,鄭翩躚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艱澀地開口,“她……好不好?”
鄭凜敘馬上就反應過來,鄭翩躚問的是孩子。
這是她和孩子分開之後,第一次聊到這個話題,鄭凜敘從來沒有跟她提過。
就算她問了,鄭凜敘也隻是回答她的問題,並沒有發散性地聊,“挺好的。”
鄭翩躚“取名字了麼。”
鄭凜敘“暫時還沒有,你有想法麼?”
鄭翩躚搖搖頭。
鄭凜敘“那就不想這些了,考慮一下下一階段想去哪裡生活,我提前讓人去安頓住處。”
鄭翩躚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我想去蘇黎世。”
鄭凜敘“好,我找人給你安排住處。”
——
雖然已經答應了鄭翩躚,但鄭凜敘還是在後麵幾天找醫生聊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醫生覺得沒什麼問題,甚至還認為,換個她喜歡的環境,有助於她從抑鬱的狀態裡抽離出來,但前提是身邊得有人照顧著,因為鄭翩躚目前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生活無法自理的地步。
如果身邊沒有人提醒她,她可能連下床吃飯這件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醫生雖然這樣說了,但鄭凜敘始終放心不下,跟他敞明了自己的擔憂“她從小到大基本沒有和我分開過。”
醫生說“現在和你分開,也是好事。”
“根據我的觀察,她對你一直有所愧疚,認為自己是家人的累贅,這樣的情況,你越跟在她身邊照顧她,她的心理負擔就越重,不如放手試試看,說不定會有新的驚喜呢?”
給鄭翩躚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理醫生,他對於鄭家的情況也了解了許多,鄭凜敘作為兄長,對於鄭翩躚這個妹妹,比旁人養女兒還誇張——也正是因為他將太多經精力耗在鄭翩躚身上,才會導致鄭翩躚在“犯錯”之後,愧疚感加倍。
“鄭先生,獨立成長是一種可以培養出來的能力,現在還來得及。”醫生在鄭凜敘沉默思考時,又說了這麼一句話,“這世界上,沒有誰真的能保護誰一輩子的。”
如此簡單的道理,鄭凜敘何嘗不懂。
最後,他在醫生的注視之下,點了點頭。
從醫院出來之後,鄭凜敘回了公司,和鄭玥宓見了麵。
兩人處理完工作之後,鄭凜敘和鄭玥宓說了鄭翩躚想要單獨換個城市生活的事兒。
鄭玥宓聽後,沉默良久,過後說了和醫生差不多的話,“也好,樹挪死,人挪活。”
“她想去哪裡?”鄭玥宓問。
鄭凜敘“蘇黎世。”
鄭玥宓“我有朋友在那邊,等下聯係一下。”
鄭凜敘雙手交疊在一起,沉默許久,再開口時,語氣裡還是藏不住的擔心“她從來沒有真的和家裡分開獨立生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