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黑暗中,華光大綻,那些連接地心的藤蔓,像一條條舞動的毒蛇,吐著鮮紅的信子,纏上了夏炎的臂膀。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夏炎才會感受的到大地的脈動。
羅刹大陸是一片赤紅色的大陸,大地上,赤光璀璨,天幕上,布滿殷紅的血光。
大地與天空,相互映照,就像煉獄一般。
此時,骨龍業已化為一條條活生生的青龍,神屍一脈,將生機賦予龍族,如今,古老的龍族,再次覺醒。
可夏炎總覺得,大地深處有一種很沉重的壓抑感,他的心底茫然,這一次,他猜不透,地底下究竟藏著什麼。
青龍雖已覺醒,可他們的靈魂似乎與神屍一脈綁定在一起,魂魄與魂魄相互交融,更像是黑鐵與青銅一同在烈火中煉化。
如今,神屍一脈和龍氏一脈皆已醒來,但,悲涼的是,古老的龍族此時卻仍未獲得自由。
當然,在雙眼無法觸及到的地方,或許亦藏著令人難以想象的隱秘。
夏炎不會被簡簡單單的表象所迷惑,他當然也不會以為,天下間,隻有青龍一脈。
那些看似被馴化的青龍,之前乃是一群隻有骸骨的龍屍。
如今,他們活過來了,他們或許是在街頭上,隨意穿行的美少年,或是,坐在樹蔭下垂垂老矣的長者,又或是衣袂翩翩、眼含春水的少女。
可如今的他們,隻是一群從死境中走出的沒有靈識的個體而已。
這是一種悲哀,但能夠活著,就有翻盤的可能,或許在某一日的清晨,或許在日暮時分,他們的宿命,將被重新改寫
神屍一脈立在青龍的龍首處,他們皆生的不凡,或者說,他們的容貌,並不似人間之人,他們的皮膚蒼白,他們的雙眼空洞,他們耳後的長發,隨風輕輕搖擺,他們一頭銀發。
他們身上披著一件銀色長袍,他們看起來,猶如神隻,可恍惚間,他們也是世間最邪惡的種族,他們的生命裡,充滿了罪惡,他們是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
可,站在大地深處的夏炎,此時卻借助神屍一脈的儒淚斬在靜靜悟道。而辛燭一臉木然地站在青龍身畔,他將手掌輕輕地貼在青龍巍峨的身軀上。
陣陣銀光閃爍,銀光如同流水,融入到辛燭的體內,慢慢地,辛燭的身體,已變得一片透明,他的額頭上,閃爍著一道道刺眼銀光,沒人知道,辛燭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辛燭站在一處角落裡,他更像是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個體。
可逍遙始終都在尋找辛燭的下落。
離得遠了,仿似遠隔天涯,但隻有夏炎心底明白,在辛燭接近龍軀時,他身上的氣息,就已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抹去了。
夏炎之所以會感知到辛燭身上的氣息,乃是因為他的心神,早已連接地脈,若是之前,他的心底還不太確信,自己是否真正的連接了地脈。
那麼如今,他大可以肯定,因為那些詭異的藤蔓,因為那些藤蔓早已連接了地心,此時的自己,靈識確已連接了地脈。
他可以感知到這裡的一靜一動,沒有什麼可以逃脫他的感知。
但他很茫然,他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讓他僥幸得到了羅刹大陸的認可。
就好似,這片詭異的大陸亦存在意識,如今,夏炎的心神與羅刹大陸的地脈,連接到了一起。
自一開始,他就覺得那些在黑暗中生長的藤蔓有些古怪,因為在這片赤色大地上,唯一的活物,便是那些藤蔓。
他將自己的內力,滲入到藤蔓中,但此時的他,已經認清了,那些藤蔓不是一些簡單的藤蔓,而是一群已經誕生出了靈魂的個體。
夏炎閉口不言,就沒有人可以看透這一切。即便是神屍一脈,也沒有意識到此刻,發生在夏炎身上的秘密。
有時候,夏炎也會想,難不成是因為那張神印?答案,大有可能。
如今,那些枝蔓,如一條條蝮蛇一樣,纏繞在夏炎的身上,它們沒有惡意,在夏炎的眼底,它們隻是一群被馴化的獸類。
可能是因為他體內的鬼氣,也可能是因為靈魂中的神印鎮壓。總之,天上不會掉餡餅,他自然不會相信,這便是命運的驅使。
此時,天空時明時暗,那些綻放著刺眼血芒的血窟,在天幕深處,微微閃爍,它們亦是一群群猛獸,可沒人知道,它們是被誰馴服的。
黎錦說過,那扇空間大門,已經敞開了
可黎錦的話,卻被隨意的扔在了一旁,直至如今,那股驚天的氣勢,愈發的凶悍,也愈發的囂張。
夏炎皺了皺眉,他早已感受到了來自外域的氣息,自他們踏足這片世界伊始,他就感受到了。
這世上,不僅僅存在天乾大陸、羅刹大陸乃至自己所熟悉的東荒境,世上同樣隱匿著一些震撼人心的世界。
幾人站在黑暗中,模糊的麵龐,時而被一陣倉促的亮光映亮,時而再次被黑暗吞沒,天空亦是時明時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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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將有災禍,降臨在此,可又說不清,那些隱隱約約存在的禍患,究竟會是什麼。
或許,是因為龍晶琥珀吧!最簡單的答案,也最是耐人尋味。
站在青龍額頭上的神屍一脈,慢慢的降臨在幾人眼前,其中一人長相俊逸,身材魁梧,但他的麵頰,卻是一片蒼白,恍似久治不愈一樣。
他的雙眼空洞無神,就恍似內裡隻是一片荒唐的宇宙,宇宙中不存在星辰,隻有一片片燃燒著的隕石。
男人伸出手指,指著夏炎,“你該告訴我了,你是何人?”
或許,在男人的認知裡,夏炎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羅刹大陸,不屬於天乾大陸,眼前的少年,就恍似在宇宙中,突兀的,蹦出來的一個人。
夏炎笑眯眯地看著男人,手中長劍,直指男人,道“讓劍說話,還是讓心說話?”
男人笑聲淒厲,那雙空洞的瞳子,此時,已有零零碎碎的火光,在內裡靜靜灼燒。
男人重重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道“聽到了嗎?這便是我的心!”
砰!
砰!
砰!
夏炎一臉震驚,沉吟道“地脈”
男人笑聲嘹亮,笑意裡又微微含著一分苦澀,原本已經有些明亮的眼神,再次變得幽暗,“那些藤蔓,不屬於這片世界!它們的身上有著世間最為邪惡的毒物!”
夏炎心底一怔,喃喃自語道“真的如他所說嗎?”
是夏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他掀開身上的長袍時,他看到那些藤蔓,竟已經深深地植入他的心臟內部。
隻是沒有流血罷了
大概是毒性麻痹了自己吧!
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痛苦,直至如今,也沒有。
他猛地將藤蔓從體內一拉,刺鼻的血腥,頓時猶如泉湧,噴射了出來。
望著這森人的一幕,站在一旁的數人,皆難以掩飾心底的驚慌。
他不會死吧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可,從遠處慢慢走來的辛燭,臉上卻掛著一分不鹹不淡的笑意。
“仁兄不會如此輕易死去,爾等放寬心吧!”辛燭走向眾人,可此時,辛燭身上的氣息,已非往日,這是一股陌生的氣息,辛燭恍似變了一個人。
但沒有人能夠說的出來,辛燭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夏炎眼底含笑,道“辛燭!你可有法子嗎?”
辛燭微微點頭,他將手掌,猛地向夏炎的胸膛一推,黑暗的藤蔓,在一股巨力下,隨著噴薄的血液,從夏炎的體內,脫離出去。
可,夏炎仍舊能夠感受到地心的搏動,那是地脈!
夏炎不按常理出牌,他從地上拎起那些被鮮血浸泡,卻業已萎蔫的藤蔓,他的指尖破開藤蔓,將藤蔓放在口中,輕輕地吮吸著。
藤蔓上,流淌出金色的汁液,儘被夏炎吮吸到了口中。
此時,夏炎的身上,出現了一片金色霞光,倒好似拜藤蔓所賜。
站在一旁的神屍一脈,麵容俊秀,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臉震驚,道“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或許,這一刻,眾人猶被蒙在鼓裡,隻有笑意頗深的辛燭,以及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一臉平靜的姬三月,知其深淺。
那片不起眼的藤蔓,實則是地心深處,潛藏的巨龍靈魄所生。
因此,那些金色的汁水,才會令夏炎的體內,綻放出一縷縷金色霞光。
夏炎將龍魄之力,納入體內,這可是天下難尋的神物!
如今,黑暗中,那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瞳子,愈發的血腥了。
當然,夏炎已經感知到了,那些隱匿在黑暗中的生命。
夏炎仰望長空,長籲了口氣,道“辛燭!接下來,我們一起戰鬥吧!”
辛燭沉默過後,神情漸漸變得嚴肅,“仁兄,辛燭陪你共曆風雨!”
此時,沒有人再敢小看辛燭,巍峨的巨龍額頭上,站著一位蒼老的男人,正是此人,讓辛燭領悟了神屍一脈的精要。
可當男人提起年輕時,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辛燭一臉驚愕。
因為,這個蒼老的男人,正是當初焚身棄骨的神屍一脈的族人。
如今,他竟再次站在自己的麵前,他沒有死去,而是變成了一個巍峨如山的世間巔峰境強者。
自然,得到了老者的賜予,辛燭已不再是當初的他。
辛燭的武學境界已不是人間不二境,不是鬼心境,也不是風間境。
辛燭的實力,究竟強盛到了何種地步?
已經沒有人能夠看透的,當然,除了她姬三月。
被神屍一脈長老眷顧的人,又豈是凡人?
在世上,沒有通神之前,素有“人間不二境、鬼心境、風間境、漣水境、心嵐境、仁和境”一說,若是通神之後,還另有境界的劃分。
可在這片神秘的異世大陸上,不僅僅是天乾大陸,還牽扯到羅刹大陸,乃至更加玄奧的世界,它們有時候是不講境界的,或者說,境界乃是世間各大境界,極為模糊的一個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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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姬家一脈,就從不劃分武道境界,姬家一脈講究的乃是混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