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劇烈的轟鳴聲之中,周圍那殘破的房間和院牆,都直接被震倒,碎成了一地的磚石。
但是,兩大強招居然沒在對拚的第一時刻,就徹底爆散,反而形成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因為蘇寒山的陰陽氣團之中含有強烈的旋轉力道,而齊海龍的龍形火雲掌力,也帶著螺旋前衝的力量。
這些紛亂的力道對撞之後,彼此乾擾,竟然使得兩條紅光土龍,纏繞在了那個最大的氣團上。
雙龍盤旋攪壓,要攪散那個氣團,而氣團震旋撐張,又要炸散土龍。
這個巨大的異象旋轉之際,使周圍的空氣,都發出龍吟般的吼嘯。
蘇寒山和齊海龍都臉色微變,察覺到他們兩個陰差陽錯之下,製造出了超出自己承受力的東西。
這個東西一旦爆開,蘇寒山一定會被炸傷,甚至可能震傷內臟。
齊海龍傷勢如何,且先不說,那兩條剛接上的腿,卻一定會被炸斷。
兩人臉上變色之際,又不約而同的發力前推,想在腳下發力閃退的同時,將那個氣團推向對麵。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有杆寒鐵斷槍,忽然斜刺裡衝來。
蘇鐵衣從蘇寒山側麵掠過,鐵塔般的魁梧身影,身上的紫氣已濃鬱到了極點,如同一件水波鑄造而成的盔甲,披蓋全身,勢不可擋。
人槍合一,直接撞在了那個雙龍環繞的氣團上。
蘇寒山臉色驚變,吐氣開聲,雙掌猛然轟在地麵。
金色掌力在地下穿行,後發先至,在蘇鐵衣腳掌前方爆發出來,又形成一層金色薄膜,披在蘇鐵衣身上。
轟隆隆隆!!!!
雙龍氣團爆炸開來,地麵土浪翻滾,層層疊疊,整個武館都在顫抖。
爆炸中心的紅光氣流,向上衝起十幾丈高。
齊海龍和蘇鐵衣的身影,都直接被炸飛。
蘇寒山因為被二叔擋了一下,腳掌在地麵滑退數丈之後,便怒目發力,往下一跺,整個人向前爆射出去。
混亂的氣流,被蘇寒山的身影劈開,直接追上了被炸飛的齊海龍。
齊海龍的護體真氣被炸散,雙耳淌血,雙腿也已經被震斷,膝蓋和小腿之間,隻剩一些血絲筋腱相連。
蘇寒山飛射過來的時候,左手一拍,金光綻放,光束照射的範圍,驟然為之一滯。
他自己卻去勢未衰,撞入那個區域之中,右手一掌,轟在齊海龍胸前。
齊海龍不愧為真形境界,胸腔聚集元氣,在胸前形成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光斑,跟蘇寒山這一掌對抗。
兩種力量對衝之下,他也沒有被蘇寒山這一掌打碎胸腔,可是,他的膝蓋和小腿,卻徹底斷開,膝蓋的斷口,噴出大量鮮血。
就好像蘇寒山的這一掌,把他渾身的鮮血,都從雙腿斷裂的地方,擠壓噴射了出去。
周圍金光已淡,齊海龍雙手正要反擊,卻因大失血,頭腦一暈,眼前一花。
哢!!
五根手指,刺入了光禿禿的頭頂,猛然一擰。
蘇寒山的身影從半空轉折而下,腳掌重重砸在地麵,膝蓋略微一彎,身子前傾,周圍土石四濺。
空中那一具斷腿無頭的屍體,正在墜落。
齊海龍的雙眼瞪大,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的腦袋,正被蘇寒山拎在手裡。
‘山陽郡大軍的搜捕,都沒奈何得了我,竟然在這種地方翻了船?!’
真形境界的高手,生機著實強橫。
齊海龍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嘴巴卻已經發不出聲音,正在心中狂怒絕望之際,更看到前方有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蘇鐵衣身上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爛爛,輕咳了一聲,撣了撣碎布片,露出身上的內甲。
尹康的那件護甲,就穿在蘇鐵衣身上。
“二叔,你嚇了我一跳!”
蘇寒山看見蘇鐵衣沒事,這才鬆了口氣,手也鬆了些,臉色卻不太好看。
“他弱點那麼明顯,我們兩個聯手,乾掉他是早晚的事,何必那麼冒險?”
蘇鐵衣笑了笑:“我穿了護甲,有把握才那麼乾的,而且……”
他臉色鄭重起來,“我以前闖蕩江湖的時候,聽過一些前輩探討的,針對大勢力門徒的經驗。”
“像這來自天命教的真形高手,身家絕對是很豐厚的,眼界也超凡,就算逃竄至今,已經不剩多少家底,也難說還有沒有什麼隱秘的禁術拚命手段。”
“對這種人,最好能以突兀的情況將之斬殺,不能真讓他意識到自己到了絕境。”
蘇寒山轉念一想,倒也確實是這個理,心情卻仍有些不好,環顧四周,身影一閃,就到了倒塌的房屋磚石之間。
黃明禮正昏死在此。
他被蘇鐵衣炸掉一隻耳朵的時候,就已經震傷大腦,耳鳴暈眩不止,又被蘇寒山借力轉移的一掌打出內傷,兩相疊加,才徹底昏死過去。
但這種傷勢對天梯高手來說,其實並不太影響戰力。
依蘇寒山個性,本來肯定趁他昏迷,直接打死,省得讓他醒來,多費手腳,此時卻一腳踏過去,先震斷了他任督二脈。
這兩條主要經脈一斷,內力頓時失控亂竄,在身體各處帶來脹縮不一,冷熱交替的痛苦。
黃明禮驚醒過來,卻因內力失控而不能動彈,眼中看到蘇寒山的身影,更看到那顆頭顱,頓時震驚不已。
蘇寒山俯視著他,說道:“當年牽頭破壞秋獵的規矩,偷襲圍殺,如今又不惜跟天命教的餘孽勾結,所換來的就是這樣的下場,你感覺如何?”
“嗬,嗬,成王敗寇而已。”
黃明禮咬牙切齒,心中痛恨至極,卻不願在臨死的時候示弱,忽然強笑道,“看看今天的滄水縣,老夫更確定,當年並沒有做錯,倘若不是伱這個小兔崽子癱瘓了五年,隻怕我們黃家覆滅得更早。”
蘇寒山眼神一閃:“嗯?”
“看來當年的事,果然是跟你們黃家有關係。”
蘇鐵衣快步走來,“憑你的本事,還不可能在我跟大哥陪同的情況下,以毒針傷到寒山,難道,你五年前就已經跟天命教有所勾結?”
黃明禮哈哈笑道:“沒錯,當年把這小畜生弄成殘廢的,就是來自天命教北荒分舵的高手。”
“天命教在中土雖毀,在北荒依然有龐大勢力,你們就算滅的了黃家,一輩子也不可能報得了五年前的那樁仇,哈哈哈,一輩子也……”
“五年前會跟你們產生交易,那個時候的天命教,應該還在為梁王之亂做準備吧,跟你交易的人真的是來自北荒嗎?”
蘇寒山的聲音很平淡,眼神也很平淡,似乎沒有因為黃明禮的話有半點波動,“還是說,其實早在梁王之亂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了?”
黃明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嘴唇抽動了兩下,忽然發狂般叫道:“大楚已經到了末年,你,你們全家也遲早會……”
哢!
蘇寒山一腳踩斷了他的喉嚨。
蘇鐵衣舒了口氣:“也是,跟他們家勾結的,更可能是參與了梁王之亂,估摸著也活不下來,咱們算是徹底報了仇了。”
“也未必。”
蘇寒山笑了笑,“那話是說給他聽的,就是要讓他臨死的最後一點算計也落空,至於天命教嘛……”
他丟掉了那顆腦袋,指間氣流震蕩,清去血漬,“看這天下的局勢,遲早能碰上的,我不急。”
蘇寒山回到大楚王朝的第一個時辰內,黃氏武館覆滅,諸多精怪全被拿下。
黃、劉兩家的私宅產業,很快就徹底被衙門的人進駐。
怒滄江尚未被冰封,大水浩蕩奔流,澎湃的水聲,伴著難民們的身影,沿江而至。
大和尚一臉苦相,灰色僧衣上打著補丁,踩著一根蘆葦,飄然過江。
“司徒雲濤,你們司徒家自己的家事,在家裡鬥也就算了,連你想派特使查天命教餘孽,都要百般掣肘,就因為高文忠算是你郡尉的黨羽,拖延下去,如果出了事,方便找個由頭處理他嗎?”
和尚看著江邊的難民,歎息了一聲,“在這樣難民大遷移的時候,攤上這樣的郡守世家,真是不幸。”
“希望真如你所說,高文忠是個有擔當的,不要亂了陣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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