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劍狂獅,應該是樹上這個標記所對應的那夥土匪的大頭領。
按照書中的簡短記述,昔日在山陽郡的時候,譚英手底下那幫人,被統稱為狂獅寨,以豪勇嗜血,出手闊綽而廣為人知。
蘇寒山還從背後的包袱裡拿出綠林寶典,翻開到那一頁,舉到鬆樹旁邊對照了一下,果然沒錯。
土匪普遍是來錢快,去錢也快,山陽郡有些地方的規矩,是土匪也要給錢,才能換來享受。
而在一群土匪裡麵,都能以出手闊綽而聞名,可以想見,狂獅寨的匪徒都是些什麼性子,即使來雪嶺郡未久,隻怕也已經做下些大手筆了。
蘇寒山立刻讓身邊眾人散開,去不同方向找找,周邊還有沒有這樣的標記。
很快,往西北邊去的一人,就發現了相似的痕跡。
“咱們歐陽家這陣子正在儘力處置後續,絕不是有心怠慢了貴寨的兄弟們。”
那是縣衙官吏才會穿的靴子。
蘇寒山一挑眉:“商良坊?你可彆想欺我們狂獅寨是外地人,我們的消息也靈通得很,那塊骨頭可不好啃。”
那人又驚又怒,脖子漲紅。
蘇寒山接過畫像看了看:“什麼時候動手?”
李五牛不禁說道,“這是直接把自己的方位標出來了呀。”
因此雪嶺郡內,凡是官衙相關人員穿的靴子,基本都是從郡守家的產業進的貨。
滄水縣的文吏、捕快、官員,相貌不一,身材不同,衣著有差異,唯獨靴子,款式基本都是一樣的。
那人來到近處,瞧見了他,又看了看那棵樹上的標記。
蘇寒山把那些畫像折一折,往自己懷裡一揣,忽然露出怪笑的聲色。
隻是那些武館館主的地位,就遠不如滄水縣的五大館主了,在石壕縣,即使是館主,也是能被人雇去看家護院的。
蘇寒山曾聽人提過,商良坊那塊地方,因為住著石壕縣的前任老縣令,有不少商家依附在左近,想必各家多少都請了護院。
他猝然出手,點中那人穴位,指尖隱約察覺一股內力的反抗,發現此人的功力,應該也有氣海小成的水準。
“這也太囂張了。”
他這些話故意仿了李二虎的口音,學得惟妙惟肖,卻比李二虎還多三分凶悍。
據說,一來是因為朝廷有相關規定,二來是因為雪嶺郡郡守家,做的就是各種絲綢、刺繡、靴子的生意。
剛捕捉到的那一點動靜逐漸清晰,蘇寒山看見來者孤身一人,身穿長袍,披一件黑色鬥篷。
從衣著風格質地來看,像是家境很好的書生,但他腳上那雙靴子,卻引起了蘇寒山的注意。
“你跑這麼一趟,身上不會就帶了這麼些廢紙吧。”
蘇寒山哈哈一笑,解了他的穴位,把令牌丟還給他,銀子卻自己留下了,十足的土匪做派。
“要是他不同意,就派人到伱們家另外定時間,要是同意了,就不會派人過去。”
蘇寒山他們沿著這條痕跡找去,察覺這些標記,基本可以連成一線,線的一端是指向石壕縣,另一端是指向北麵的群山。
李二虎搖頭道:“懂暗記的人才能看出個中奧秘,常人就算路過時見了這些痕跡,也分辨不出來。”
“隻要人殺了,房子燒了,若是搶到的東西不足數,咱們事後還有一份厚禮補上。”
“這天氣越來越冷,老子守在這林子裡,沒酒沒肉,總得賺點辛苦錢吧。”
在大明世界跟吳寧等人相處的經曆,讓蘇寒山有了會在平時也記住彆人衣著風貌細節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