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水縣繁榮,很多百姓家境殷實,就不吝於到外麵去下館子。
尤其是深秋時節,很多山貨上市,附近幾個縣的獵戶、山民,都會到滄水縣來辦事。
當地人遇到沾親帶故的,談笑之間,難免就要請上一頓。
所以周家飯館最近很忙,就算是已經過了尋常午飯的時間,到了下午,依然陸續的有些客人來點菜。
大堂裡麵的桌椅,有超過半數都坐著客人,說說笑笑,飲酒配菜,喧鬨不已。
“客官,您的菜齊了。”
周子凡把一盤紅燒鱔魚段端了過去,托盤夾在腋下,轉身進了廚房。
周子凡微笑道:“托您的福。”
周子凡走到正在添柴的二師妹柳青青身邊,彎腰說道,“我來吧,你最近好不容易有些食欲,彆被煙熏多了,又吃不下飯。”
對街的老黃家酒樓,店裡沒有幾個人,掌櫃的和夥計都蹲在門檻外。
周子凡隻是笑著,不搭話了。
酒樓掌櫃的起身走進屋裡,剛一轉過門側,到了外麵人看不見的地方,就狠狠的呸了一口。
蘇鐵衣大手一揮,豪爽道:“沒錯,所有人一起,今晚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路上現在的行人還有不少。
兩個夥計都暗自點頭,捧著掌櫃的話。
“我都燒了五年了,早就習慣了。”
三四口大鍋下麵的火沒有熄,有的在燒水,有的在炒菜,有的上了蒸籠,有人在拌肉餡,有人在擀麵皮,捏餃子。
他又吹了吹熱水,幾口喝下肚,重新舀了半碗,放在柳青青身邊,便離開廚房,穿過大堂,到門外去了。
但周子凡看著他們一步三晃的模樣,就知道不少人是剛吃過,也就不到那些人麵前去礙事。
掌櫃的眼尖,這時看見大街上走過一個在黃氏武館裡打雜的堂親,連忙喊道:“六管家,這是急著去哪兒啊,這滿頭大汗的,我這正有碗酸梅湯,來嘗嘗?”
正說著,另有一個夥計從後廚跑來。
柳青青不但飯吃的多了一點,而且就算吃兩塊紅燒肉之類油膩的食物,也不會吐出來了。
那雙原本極有風情的大眼睛,在瘦脫了相的她臉上,反而顯得有幾分可怕。
這掌櫃的是黃家的族親,雖然隻是旁支裡一個不起眼的親戚,但也有些好處。
柳青青輕輕推他,“你還是等著上菜吧,不急著上菜,就去門口看看。”
“什麼事兒啊,這麼急,六管家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能這麼不顧身你,要不是什麼大事兒,你跟我說,我讓我店裡夥計們去給你辦。”
比如說,黃氏武館請大酒樓給自家擺宴的時候,這些親戚主動送過去的酒菜,就算他們主家看不上,也是會收下的,說值多少錢,那就賞多少錢。
“行,我待會兒去。”
人進了廚房,能直接看到院子裡的景色。
掌櫃的哼了一聲,“秋獵快結束了,到時候咱們黃家那些弟子得勝而歸,肯定又要大辦幾場酒席。”
六管家左右看看,拉過掌櫃的,在他耳邊說道,“咱們館主家兩個少爺,都死在秋獵裡邊了!”
那夥計抱怨道:“沒客人,咱們勤快也沒用啊。”
隻是她五年前中了王虎樓一腿,被震破了胃,後來雖然愈合了,胃口卻變得很小,多吃一點還容易嘔吐,人迅速的瘦了下去,麵色枯黃,鎖骨突出,手臂如皮包骨頭一般。
周子凡拿了個碗,舀了半碗熱水吹一吹,準備先喝點潤潤嗓子。
最近這個月,大家秘密練習羅摩心法,各自都多多少少有了些進展。
“哪一位?是那一群!”
這個消息,震得掌櫃的目瞪口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等那幾個夥計也聽了消息,手忙腳亂的跑出酒樓,準備去找白事鋪子的時候,正有個高大魁梧的黑衣壯漢,帶著二十多個人,走到了周家飯館。
周子凡上前幾步,驚訝道,“出了什麼變故,咱們這回的戰績怎麼樣了?”
掌櫃的對夥計笑道,“你看他們頂著這種身子骨,起早貪黑,忙活一個月,最後賺到的,恐怕也不一定比得上咱們幾場酒席賺下來得多。”
“嗨!我哪有什麼福氣?”
腿腳不好的那些師弟師妹,坐在院子裡打水洗菜,殺魚醃肉。
周家飯館的餃子是一絕,來的客人基本都要點上一盤,所以要提前多備下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