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山脈,是大楚王朝北部最有名的幾條山脈之一。
千霞嶺,則是伏龍山脈的外圍區域,囊括十幾座山峰林地,位於滄水縣境內的西南部。
每年深秋時節,當地官府都會組織習武之人,在千霞嶺來一場大狩獵,為期三天三夜。
每家武館,最多可以派出五十人參與。
天梯境界的人,則不得直接參與狩獵,隻能陪同縣令,在千霞彆院中暫住,等待這場狩獵的結果。
滄水縣的縣令高文忠,九月十五,就已經率領衙門捕快來到千霞彆院。
劉家武館這些人,是不是真有鴻儒般的學識,還很難講,但清談名士的酸腐刻薄,他們算是已經學到了幾分精髓。
鬆鶴武館的人交了名冊之後,就去了分配給他們的住處。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的同時,高縣令那些場麵話,也已經講完了。
這嗬斥語氣很輕,顯然並非真心,劉奇峰等人卻也收斂了笑聲,催馬上前,進入千霞彆院之內。
“我沒事,我們也進去吧。”
同門還不知道蘇寒山已經可以站立,但蘇寒山自己是知道的。
不過,高縣令曆年帶到千霞嶺來的,都是那二百名捕役。
那群人都是長袍廣袖,高冠博帶,騎在馬上,連馬鬃毛中都混編了彩色的絲帶,迎風拂動。
但放在滄水縣,所有人一看到這樣的裝束,就會明白,這些是劉家武館的人。
蘇鐵衣冷眼瞧著這些人進了彆院,回頭看了看蘇寒山。
他對身後的人低斥了一句,“都笑什麼笑,還不去交名冊?”
蘇寒山低眉斂目,麵色平靜,過了片刻,還抬起頭來,向周圍關心他的人笑了笑。
蘇寒山深深的盯了一會兒劉奇峰那群人。
劉四太爺麵帶微笑,身邊的侄孫劉奇峰卻說道:“我們劉家養的馬,日行千裡夜行八百,早到不足為奇,你們諸位隻憑兩條腿,居然也來得這麼快,才是真本事。”
所有人之中,隻有黃千裡身子扭轉,特意找了個角度,多看了蘇寒山片刻。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眾人在千霞彆院前集結的時候,反而沒人明著嘲笑了。
劉家眾人相視輕笑之時,其中還有個聲音說道:“莫說兩條腿了,竟然還有個連腿都沒有的。”
飛王武館的人,則基本都把注意力放在黃氏武館的人身上。
黃千裡嘿聲一笑,身子貼近過去,腰間隱蔽的做了個斬的手勢,“二哥,不是有那麼句話,叫斬草除根。”
蘇鐵衣瞅他一眼:“劉老爺子不也來得挺早,一大把年紀,還事必躬親,真是令人佩服。”
劉四太爺已經七十多歲,鶴發雞皮,腰背卻挺拔得很,精神矍鑠。
鬆鶴武館以前也養了不少神駿的坐騎,這幾年卻陸續都賣掉了。
蘇鐵衣冷著臉,向前邁了一步。
就在這段距離的中點處,土壤突然炸裂,濕潤的泥土混著大量草葉向上噴發,猶如一股噴泉。
他以為自己好了之後,就不會再輕易的因為彆人嘲諷他殘廢而動怒。
他跟劉四太爺之間,相隔約有十二步。
他們普遍要更精乾些,身手更好,便於維持秋獵的種種規矩,預防變數。
鬆鶴武館往年也都是隨大流,今年卻特意來早了些,想要儘量避開跟其他幾家的人碰麵。
這四百人,合稱捕快,隻是他們彼此職權,其實多有交錯,隻要上官有令,其中一方人手,也隨時可以代行另一部分人的權力,所以民間百姓,對此分得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