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仙君戲嬌妻!
遠處的天邊,火紅的太陽緩緩升起。大地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白霧之中,好似惺忪的睡眼。太陽周邊的流雲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片淺紅色,整個世界看起來虛幻而又縹緲。
白霧隨著微風大方地湧入敞開的窗戶內,仿若未知名的某種感情一點一點霸占了他的心。
景恒坐在開啟的窗上,左手托著一方絹帕,右手手指來來回回,細細地撫摸著。他抬眼看向天邊的那輪紅日,一雙劍眉不知何時攏起。那裡光芒萬丈,而他的心裡卻一片灰暗,見不到任何曙光。
冬日何來的暖陽?明明冰冷得好似湖底的那輪銀月。
明知無果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淡然放棄,人為什麼往往更偏於執著?
“嗨。”寂靜的房間內,姚惜婉忽然出現,她倏地搶走景恒手上的絹帕,一邊查看一邊問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有女人的絹帕?”
景恒眉目微沉,迅速跳下窗台,自姚惜婉手中奪回絹帕,“不要亂動我的東西。”話未落,他已將粉色的絹帕收於懷中。
“不動就不動。”姚惜婉對他瞪了瞪眼,哼道“小氣鬼。”
“莊主,熱茶。”一位小二裝扮的少年敲了敲房門,恭謹地說道。
“嗯,放這吧。”
景恒走至桌邊,提起小二方放下的茶壺倒了盞熱茶,慢慢品味了起來。
“誒,不準碰。總可以問吧?”姚惜婉提起裙擺,動作瀟灑地坐下,一雙靈動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品茶的景恒,“這絹帕是哪位姑娘送給你的?”她一手托著香腮。鼻尖微皺,“嗯~~我好像看到上麵繡了個月字,她是誰啊?”姚惜婉好奇地眨了眨眼,想從景恒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而喝完一盞熱茶的景恒放下手裡的茶盞,並未理會姚惜婉的問題,麵無表情地起身出門而去。
“喂,喂。”姚惜婉起身緊隨在他身後,“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人家問你話呢。”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嘟著嘴埋怨道。
“放手!”景恒轉身停下,目光冷冷地瞥向矮了他一個頭的姚惜婉。“一個姑娘家這樣拉拉扯扯得成何體統?”
“體統?”姚惜婉睜著雙眼。表情有些無辜。“人隻要每天活著開心就好,乾嘛要講究那麼多?累都累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更為用力地拽緊手中的衣袖。
哼。還是表哥與軒哥哥好,他們就不會約束她這約束她那。
景恒看著她瞪著無辜的雙眼,無奈地拍了拍額頭,轉身繼續大跨步向前走去。
而個子嬌小的姚惜婉跟不上他的步伐,步履踉蹌地被他拖著走。
“大個子。”姚惜婉不滿地在他身後呼叫,“景恒,景大公子,你是壞蛋,總這樣欺負我腿短。”
可惡,她一定要再練練輕功。總有一天,她一定要將他甩在身後。
就在姚惜婉忿忿地嘟著嘴怒視走在前頭的景恒時,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一陣邪惡中帶著陰戾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景恒生生地止住腳步。
“啊!”跟在景恒身後的姚惜婉,一個不察,直直地撞上他硬實的後背,“好痛~~”姚惜婉捂著鼻子,淚花在她的眼底不停流動,“大個子,你停下來乾嘛不先知會一聲?”姚惜婉昂起頭,一手叉腰,一手捂著鼻子,怒目而視。
“閉嘴!”發覺那身穿道袍的男子停下腳步,回身看來,景恒一把扯下拽在他衣袖上的小手,假裝生氣地道“難得出來一趟,你和我鬨什麼彆扭?再這樣,你就給我先回莊裡。”
而此刻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齊雲山三當家,了然地冷冷一笑,不以為意地轉身上樓。
哼,打情罵俏也不看看場合!
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離去的背影,景恒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方才那道人,為什麼會讓他有種心懼的感覺?
不經意地垂首,眼前梨花帶淚的美人讓他不由地愣住。
呃,發生什麼事了?
隻見姚惜婉狠狠地瞪著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景恒,伸出手將他的衣袖用力地揉撚了一翻,才咬牙切齒地吼道“你,簡直,莫名其妙!”一吼完,她便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頭也不回地向客棧外跑去。
壞蛋!景恒是個大壞蛋!
姚惜婉用衣袖擦著不斷湧出的淚水,漫無目的地向前跑著,待她停下來時,眼前已是全然陌生的街道。她茫然而又慌亂地四處張望,卻找不到半點熟悉的影子,心裡無限淒涼。
她一步步後退著,第一次感覺到恐慌的滋味。
表哥,軒哥哥,你們在哪?
惜婉再也不淘氣了,惜婉一定會好好聽話,惜婉要回家,你們來帶惜婉回家……
好不好?
“嗚嗚……”寒風吹在臉上異常生冷,淚水滑過的地方在冷風中猶如如刀割般無比疼痛。姚惜婉徐徐蹲下身子,淚眼婆娑的她,好似無家可歸的小兔子般在雪地上瑟瑟發抖。
而客棧內的景恒,在姚惜婉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之後才恍然回過神。沿著腳印一路追尋的他,在看到姚惜婉如此模樣後,歉疚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