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有大哥大嫂在,就不要怕!”謝夫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曹夫人的手,才扶了婆子出去。
謝大人謝夫人剛剛告辭,那曹老爺就黑著一張臉衝進了後院。柳月娘趕緊告辭家去,跟曹夫人說了一聲,就去偏廳帶了妞妞跟懷林家去,懷仁已經打發婆子來說過,跟著謝子玨出去了。
待到柳月娘剛剛出了院子,曹老爺就摔了手上的杯子。“桃花怎麼你了,你非要了她的孩子?”
“我倒要問問老爺是什麼心腸呢。我娘家大哥大嫂剛剛來曆陽,您就挑著向姨娘鬨到我大嫂麵前,是不是覺得不夠惡心人的?還是覺得這樣就能讓我娘家認了向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曹夫人心上一緊,尖尖的指甲直直的戳進了手心。想起來謝夫人的話,也仰起頭強辯著。
曹老爺有些心虛,眼神就有些躲閃,自己原本就是有了這樣的心思,才讓向姨娘趁著這個時候過來的。隻是沒想到,謝家舅夫人好手段,直接把向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落了。
曹夫人覷著曹老爺的神色,冷冷的笑了。
曹老爺想起來那個落掉的孩子,心裡有些不忿。
“那也不能那是我的孩子!”
“家裡的官哥兒,大姐兒二姐兒也是老爺的孩子,您怎麼就不為他們想想?有個出生賤籍的弟弟妹妹,他們以後怎麼做人?他們以後長大了怎麼說親?”曹老爺想著向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就沒想過自己的嫡子嫡女們可怎麼辦。
“桃花不是那猖狂的,隻要家裡瞞下了,抱到你身邊養著,就沒人知道是賤籍。”
“嗬,老爺說的輕巧。瞞下?怎麼瞞?向姨娘是錢家抬回來的,你敢說她現在跟錢家沒有首尾?”曹夫人冷哼一聲,自己自然也是不忍心那孩子落地的,當時自己也嚇了一聲冷汗,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自己不殘忍也殘忍了。“再說了,向姨娘是個要強的,家裡但凡來客,都要來走一圈的。現在,哪個不知道曹府的向姨娘如今有了身孕?”
“那你一個主母,可以管束”
“管束?怎麼管束?人家可是老爺您的心頭肉,我怎麼去管束,要是鬨著什麼疼啊痛的,我可是擔待不起。”
向姨娘不是個知道本分的,仗著曹老爺的寵愛,經常鬨的曹夫人的臉上不好看。曹夫人管束過幾回,還吃了曹老爺的教訓,也就漸漸不管了。
“要我說,老爺還是收收心思的好。眼看著明年的會試就要到了,難不成老爺還要牽掛著向姨娘,誤了明年的會試不成?”
大周朝的會試三年一期,上一次曹老爺剛剛納了向姨娘,沉醉溫柔鄉,一來二去出發就晚了,居然錯過了會試。曹老爺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要是再錯過這次,以後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
曹老爺就是臉皮再厚,這個時候聽了這樣的話,也不由得麵皮一紅。自己作為一個舉子,最重要的就是會試點了進士才好,但是上回卻因為向姨娘絆住了。
“聽我大嫂說,今年的會試的主考官是我大哥的同年,任翰林大學士。要是老爺真的有心要進一步,可以找我大哥談談。”曹夫人知道娘家對於自己來說是最好的後盾,大哥大嫂今天上門,就是來給自己撐腰的。
如今給曹老爺畫了會試這麼大的餅,就不信曹老爺不心動。隻是,謝大人那邊怕是不會給曹老爺好果子吃了。
“你給桃花叫個好大夫看看,我去前麵溫書去了。”曹老爺臊的滿臉通紅,出了主院。
“太太,喝口茶!”金嬤嬤端了熱茶進來,丫頭進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
“呀!太太!”金嬤嬤看著曹夫人手心的傷,已經流出血來,連忙叫了小丫頭去叫大夫。自己趕緊把曹夫人安置到窗前的榻上,仔細的把指甲剪得乾乾淨淨的,又打了水把手清洗乾淨,抹了傷藥。
“嬤嬤?”曹夫人愣愣的看著金嬤嬤給自己擦傷藥。
“哎,大姐兒。”金嬤嬤是曹夫人的奶嬤嬤,從小帶大的情分,金嬤嬤又是個無兒無女的,自然對曹夫人是疼到骨子裡去的。看著曹夫人受了傷也不叫疼,呆呆愣愣的,忍不住眼眶就紅了,舊時的稱呼就喊出來了。
“你說我做錯了麼?”
金嬤嬤抹了抹眼角的淚,“我知道太太是個好心腸的,隻是一開始太太就心狠些,後麵或者就沒這麼多事情了。現在老爺隻是一時惱了您,今後啊,想起來太太的好,自然就會回心轉意的。”
“我隻是想著老爺當初跟我也是”當初自然是有情有義的,不然也不會十來年都沒有收用姨娘同房的,就是那東廂房的兩個姨娘都是個擺設,早就移到後麵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