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沒幾日,因為雪災而流離失所的災民無處安置,由太子提議在城外建起了流營,暫且安置災民,等雪災過去春來時,災民均可以自行回鄉,這引得太子黨讚譽聲齊起,把太子的仁善吹到了天上去。
而對外賑災的欽差人選,在商討幾日之後,聖人終於欽點了一個人前往受災最重的北地去賑災,讓所有人都覺得意外的是,這人不是太子,也不是任何一個王爺,而是那之前頗受詬病的瑞郡王齊騫。
這旨意一下,齊騫接了旨就領著賑災隊伍出行了,而這一去,勢必是不能在京師過年,再回來怕也得在春日了。
齊騫一走,自然聽不見京師中皇族中的風雲暗湧,都很好奇聖人怎麼會想起齊騫當欽差。
一打聽,卻是國師掐算出來的最佳人選,道今年雪災嚴重,乃上天示警,木星衝入龍脈,陰盛陽衰,若想陰陽調和,國運昌盛,需要皇族中命屬中有太陽火星屬相之人將其鎮壓才行。
而屬火象又正當年的皇族血脈,隻有齊騫。
早兩年因為寧王妃和聖人苟且一事雖沒鬨到民間去,但權貴中,探得齊騫身份的人,自然也有,哪怕沒往外宣揚,但他既是聖人的私生子,那也就是說,同是聖人血脈,是皇子。
即便不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寧王,也是皇族之人,他同樣屬皇族血脈,那麼也對得上國師所說的是太陽火星屬相。
然而,聖人就這麼把欽差這個名號安在了齊騫頭上,是不是代表著,他從沒無視過這個兒子?
這不得不讓名正言順的兒子們心裡多想和計較。
“伯隱兄,你說父皇此舉用意所為何?齊騫的身份敏感,他偏要欽點他為賑災欽差,是想抬舉他不成?”趙王看向身側的玉令瀾,皺眉道:“抑或是,大皇兄走的這一步棋,他想拉攏這個私生子不成?”
玉令瀾披著月白色大氅,淡淡地道:“不管用意是什麼,聖人信奉國師那是真的,隻要是國師說的,他都會照做,賑災一事如此,停建仙宮亦然。”
趙王的臉沉了下來,道:“國師是大皇兄的人,拿捏住了國師,豈不是等同於拿捏住父皇了?萬一他慫恿我們這已封王的去封地,那……”
玉令瀾輕笑,道:“聖人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拿捏,他就不會修長生之道了,他修長生,不就是戀權麼?王爺以為國師是太子的人,對他就是好事了?你可曾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趙王的臉眯了起來,盤著佛珠的手一頓。
“此外,去封地也不完全算壞事。王爺,在聖人跟前伺候,縱然能得天獨厚,但那是在太子未立的情況下。太子一立,王爺在自己封地反而更容易有作為,也更能發展勢力,打仗還得靠兵呢。如果光在京師,一旦……太子上位那是名正言順,而你想爭,可得有實力才行。”
趙王沉思著。
去了封地,自然就成一地藩王,這是可以擁有自己王府名下的兵的,隻要運作得好,手握強軍,將來才好‘清君側’。
可若隻在這裡,要操練士兵,倒是有些束手束腳了。
想到這,趙王的心有些熱了起來。
他對玉令瀾道:“那依先生的意思,我們明年自請去封地?”
玉令瀾微微一笑:“不必自請,如今鬨了雪災,來年春耕怕是有些難,所謂大災之後有大疫,到時候各地小災不斷而國庫空虛,讓各位王爺自理封地的事估計就提起了。”
自理封地,可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和財力,國庫才不會給你管。
趙王點頭,忽而腳步一頓,眼神陰鷙地看著一個從長生殿走出來的人,以及停在長生殿門口的馬車,看車徽,好像是鎮國大將軍府的。
秦流西也看了過來,見到趙王和玉令瀾,眉梢輕挑。
玉令瀾看到她,眸中精光一閃,道:“果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