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從鬆山院離開,又到了王氏的院子,遣退了人,幾乎把同樣的話對她也說了一遍。
如此,秦家前有老爺子壓著,後宅有王氏主持掌管中饋,總能等到秦明彥他們這幾兄弟立起來。
王氏道:“你素來是個主意極正的人,你要和秦家劃清關係,我說什麼,都是枉然,你打定了主意的事必然是不會改的。西兒,你彆是要做什麼毀天滅地的事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流西的神色。
秦流西微愣:“你怎麼會有這想法?”
王氏苦笑:“你雖然不是從我身上掉下的肉,但你這孩子,心思細膩,主意正,做事周到,要不是有事,你何至於這樣安排?”
她不想秦家人借她的勢,萬事不管就行了,可偏要給秦家鋪這一條花路,又何嘗不是借勢?
隻是這個借,是整個家族借!
她既這樣安排,那些真正站在頂層的貴圈,會帶秦家玩的。
偏偏她把自己摒棄在外。
秦流西笑著說道:“毀天滅地,您這是把我當什麼邪魔外道看了麼?就算有這樣的人,也必然不是我啊,清平觀是要誅邪正道的。”
王氏握著她的手道:“我斷定了你不會說,但是不管如何,作為做父母家人的私心,我們希望你一定保全自己。”
秦流西點頭。
“哪怕你的名字不在族譜上了,你都是秦家女,是咱們長房的嫡長女,你要回來,大門隨時為你打開,你的院子,燈不會熄的,哪怕你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王氏強忍眼淚,走過來擁住她。
秦流西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煽情,趁勢說:“我給您扶個脈,開個調理方子。”
活得長命,才能當定海神針。
她扶脈開方很快,這才放下筆,沈嬤嬤就說,趙王陪著秦側妃回府探親了。
王氏臉容一冷,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麵無表情,仿佛對此不屑一顧,也不在意,見王氏看過來,道:“我走了。”
王氏心頭一緊,抿起唇,眼圈都紅了。
該死的秦明月和趙王。
要不是他們,秦流西怎麼會這樣就走?
“他們……”
“沒事兒的,他們左右不了我,秦明月我早就告誡過她,她今後過得如何,與人無尤。”秦流西看王氏傷感的樣子,就道:“平日該如何過日子,就該如何,就當我像從前那般,一直生活在道觀。”
“好。”
秦流西走出正房,便看到萬姨娘站在門外,一臉躊躇地看著她。
“你這性子,萬幸是遇到了嫡母這樣的主母,傻人有傻福,一直這樣也好。”秦流西喟歎。
萬姨娘撅了一下嘴:“我知道你是在罵我蠢。”
“我沒有,你彆亂說!”秦流西不認。
萬姨娘哼了一聲:“你嘴上沒有,心裡罵。我知道我蠢,但我好福氣啊。”
“嗯,這是真的。”
萬姨娘張了張口,道:“在外麵,小心點兒,啥都比不過自己,自己過得好了,自在了,那才對得住來這世間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