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氏這眉眼的喜色,跟要封誥命似的,都遮掩不住了,婆母還在裡麵半死不活地癱著呢。
王氏心裡咯噔一下,心道該敏銳的時候不敏銳,便道:“隻要想到爹他們要回來了,就覺得這天都藍了。”不過二弟妹你以後的天怕是要黑沉黑沉的。
謝氏想附和一句,可觸及她那帶著同情的眼神,心裡頓時生出一絲詭異,後背發寒,不由陰陽怪氣地道:“回來又能如何,要是母親不好了,大伯還不得守孝。”
“閉嘴!”王氏嗬斥一句:“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好歹為你自己想一下。”
謝氏不滿地撇嘴。
王氏懶得理她,罷了,西兒說得對,她也就現在能熊一下了,等老二帶著個肚子裡懷著娃的女人回來後,她得瘋。
“莫名其妙。”謝氏覺得這大嫂今日的神色奇奇怪的,心想,就算大伯能繼續當官,還不是降職從五品,連誥命夫人都混不上了,得意個啥?
不過想到她混不上誥命,也能敕封,而自己什麼都沒有,白丁一個。
謝氏有些嫉妒。
秦流西傳了陳皮回來照顧秦明彥,又拿了些人體穴位經絡圖過去,讓他平時看著,反正陳皮也熟悉,也不至於光躺在床上悶著。
做好這些,她又去給老太太請了個脈,見她脈搏緩慢沉睡著,麵容枯瘦,心臟處起伏也不強,便給她行了一遍針。
“西兒,老太太還能撐多久?”顧氏問了一句。
秦流西起了針,道:“難說。”
顧氏有些黯然,說道:“希望能等到你三叔他們回來。”
老太太最大執念就是這個了,若是死都看不到那幾個男丁在前,怕是會死不瞑目。
秦流西沒接這話,就算日夜兼程,也得看天意,畢竟今年的天氣確實冷,有些地方甚至都有雪災了。
離開老太太的院子,她把黑沙找了回來在非常道坐鎮,畢竟魏邪時常要走無常,光是一個萬策在,頂不上什麼用,而她,則是拿了玉長空給的那陣圖,去了玉氏。
此時的玉長空,正和祖父對弈,隻是頗有些心不在焉,雙指夾著的棋子,久久不能落子,忽然問:“祖父,過去給我治過眼睛的大夫都是二叔找來的嗎?”
玉族長一愣,看向這個嫡長孫,道:“怎麼忽然這麼問?”
玉長空抬頭,雙眼光芒瀲灩流轉,道:“我就是好奇。”
玉族長看到這雙眼,仿佛看到了那個驚才絕豔卻又離經叛道的出色長子,下意識想伸手,溫和地道:“不管誰找的,都過去了,你的眼能看見就好了。”
玉長空垂眸,視線落在祖父身上縈繞著的瑞氣,低低的嗯了一聲。
“公子,少觀主來了。”四方滿臉喜色地前來稟報。
啪嗒。
玉族長驚愕地看著長孫手指夾著的黑子無意識地落下,再抬頭,對方已然起身往外走,眉梢一挑,少觀主,是那個給這孩子治眼的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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