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兒,快叫西兒回來啊。”謝氏嚷著。
王氏麵露悲切,並沒有說話,前晚她見過秦流西,這兩日卻是不見,岐黃也說她不在府中。
顧氏說道:“我讓李成去道觀找。”
岐黃卻已經帶著人過來了,帶的是滕昭,手裡還端著一個托盤,道:“主子在趕回的路上,先讓昭昭看看。”
“他隻是個孩子,懂什麼。”謝氏快瘋了,滕昭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滕昭一個眼神都沒給她,上前扶了脈,眉頭深鎖。
毛大夫也認得滕昭,知道秦流西是他師父,見他小小年紀已經會扶脈,也沒說什麼。
其實老太太這身體接連遭受打擊,已經是強弩之末,彆說是滕昭了,就是他師父來了,隻怕也隻是吊著命,活一日是一日的。
滕昭神色有些凝重,老太太的脈象太慢了,兩三個呼吸才跳一下,氣機沉緩,凶多吉少。
“師父說過,犯過卒中的且上了年紀的老人最怕摔,老太太身邊理應不離人,怎還摔了?”滕昭看了王氏幾人一眼。
王氏下意識地看向謝氏,眼神鋒銳。
謝氏垂下頭,抿著嘴瑟瑟發抖。
老太太要出恭,本該是丁嬤嬤服侍的,是她想從老太太這裡摳銀錢置辦首飾參宴,就去討好表孝心,結果老太太出恭不順,蹲得久了,味道又難聞,她就借口去取水,就轉過身走了幾步,背後就傳來咚的一聲,老太太已經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謝氏心虛極了,要是老太太真的沒了,她怕是這輩子都直不起身來。
滕昭沒指望從她們這裡得到答案,就對岐黃道:“我施針的效果也不行,等師父回來,先給她灌下參湯。”
那參湯,是小人參精的參須熬的,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能吊著命等秦流西回來。
隻是老太太這身體也確實差勁,怕是師父回來也沒辦法,因為這是老病,是壽命將儘,除非師父去地府改生死簿。
但她會嗎?
不可能的。
一來這是有悖天命的事,二來秦老太太也沒重要到秦流西肯為她冒這個險。
如今秦老太太昏迷不醒,岐黃便取了一根蘆葦管,吸了參湯順著老太太嘴角一點點的灌下去。
毛大夫有些饞,這參湯聞起來十分濃鬱好聞,是極品老參吧。
長生殿最好的參也有千年的,卻已極難得,而這一碗參湯,也是不遑多讓。
一碗參湯灌下去,老太太雖然沒有醒來,但氣息卻好看了那麼一點點,眾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能吊著就行。
滕昭再次摸上脈搏,跳的雖然慢,但比剛才幾個呼吸才跳一下要來得強多了。
王氏重新站了起來,問:“昭昭,老太太她可能等到你師父?”
滕昭麵無表情地看過來,冷漠地道:“與其問等不等得到師父,倒不如問她能有多少活頭,師父是人,不是神,更不是閻王爺,無法主宰生死,不是她來了,她就能繼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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