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剛離府的小丫頭?
劉大奶奶聽了陰山道人的話後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小丫頭?”
“剛剛離開的,穿著青衣,頭上紮了一個啾啾,上麵彆了一根挺彆致的桃木釵片。”陰山道人一邊說著,一邊在腰間比了一下:“大約這麼高點。”
劉大奶奶立即現出一個小丫頭來,那不是臭道士帶來的豆丁嗎?
“你要那丫頭做什麼?”
陰山道人神色有些不耐,沉聲道:“你彆管我要做什麼,把她抓來送到我跟前就行了。”
那個丫頭的麵相頗有幾分奇怪,明明是早夭之相,卻還活生生的,還有她那體質,竟引得煉蛇躁動不已,想要躥出去。
隻有至陰之物或人,它才會躁動,因為它本就是以純陰的女子孕化出來之物,又在極陰之地養過,是最陰毒的妖蛇,要是有純陰人出現,它必會有反應。
劉大奶奶看他麵露不悅,連忙說道:“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你放心。不過我如今已經快要臨盆了,卻是吃不下睡不安,這心跳得還極快,心焦不說,還總覺得身上滾燙如火燒,這是為何?道人你不是說了引兒成功就無事嗎?”
“不過是那個婦人在作祟罷了,用那淺薄的鬼力讓你如火炙烤,剛才我已經把她打跑了。”陰山道人眼神睥睨,說道:“她要是再敢出現,我定然會把她打個魂飛魄散,你慌什麼。”
劉大奶奶臉一白:“她怎麼會出現在我身邊,她沒去投胎嗎?她想做什麼,是她男人把她賣了的,為什麼要來找我?道人,那個臭道士說我這胎活不成,屬於冤有頭債有主,我是不是真的保不住這個孩子?還有,那人竟也知道引兒一法,既然知道,那她說的可是真的?”
她語無倫次的,越發覺得心慌意亂,神情焦躁。
難道她真會生下個死胎?
如果是這樣,她之前做過的事,喝過的什麼引兒血,辛苦懷孕的這八個月又有何意義?
“慌什麼!”陰山道人嗬斥一句:“已經到了快要臨盆的時候,你隻管安生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了。”
女人就是煩。
“你說得倒是輕易,要生娃兒的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嗑就行了,說的萬分輕巧。”劉大奶奶有些崩潰,地看著他:“我現在這副樣子,有沒有力氣把他生出來都不好說呢?我告訴你,你可要想儘辦法保住我們,不然我們母子要是一屍兩命了,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陰山道人本就瘦削無肉的臉聽了這話,越發顯得陰冷刻薄,斜睨過去:“你這是在威脅我?”
劉大奶奶一僵,避開他的眼神並不敢說話。
陰山道人冷哼一聲:“要求子的是你,我早就和你說過引兒是陰損之法,你仍要做,那這要承擔的因果你當然也躲不開。大少奶奶,這天下間從沒有平白掉餡餅的事,你從這裡得了,必然從彆處失去一些,來什麼你都隻能受著。”
劉大奶奶臉色幾變:“難道你是要無視了?你彆忘了,這法術是你做的,我也聽過你們這樣的同樣要擔五弊三缺和因果報應的,也就是說,我這要是不好了,你這作法之人也會遭到反噬。”
“我自然知道,所以這不是來了?這一來,我就先趕跑了那東西,你還慌什麼?大少奶奶你若繼續如此心中煩躁,胡思亂想,那生產也不會順,我是會引兒,但我不會接生的,到時候你真的要遭罪,可不是我的問題。”陰山道人頗有些不耐煩地警告。
劉大奶奶被嗆了回來,又氣又急,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不禁有些頹然地坐在羅漢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碩大的肚子,喃喃道:“我如何不知,我也不想多想,可我無法控製自己啊。早知如此,當初就……”
她沒說下去,隻是雙眉皺著鬆不開。
陰山道人鄙夷地彆開眼。
這樣的內宅婦人,哪有什麼沒辦法,不過是私心占了上風,不願自己的利益有所虧損罷了。
重來一次,她還是會眼睛都不帶眨的把那引兒血喝下去。
他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並沒有告訴劉大奶奶一個真相,那就是這引兒之法過於陰損,為天地難容,就算孩子生下來,也會出些問題,興許先天稟賦不足,養不大。
另有一點就是,這樣的孩子可不會和母親連心,他們會天生的八字不合,從胎中到成人,他會讓母無法安心,因為這是她欠的債。
不過那個半大的孩子竟然知道引兒之術?
這個地方幾時來了這麼個人物?
陰山道人摩挲著手腕的一隻手環,而那赤紅的手環還會動,仔細一看,哪裡是什麼手環,分明是一條赤紅如血的蛇,盤在手腕上,那雙眼睛盯著人時特彆陰冷,吐出來的蛇信子,竟然帶著如針細的勾刺,十分陰森可怖。
……
榮安郡主向秦流西道了個不是:“要不是我多管閒事,少觀主你也不會遭了那惡婦的出言不遜,還白跑了這一趟,真真是對不住了,回頭我把這酬金送到蔚府以作賠禮。”
“不必,郡主也是一時好心。”秦流西笑著拒絕了,道:“就算她好言好語的,我也不會接她這個燙手山芋的,也不算白走。”
榮安郡主光一聽,問:“連你也沒有辦法?”
“倒也不是。是這罪孽太重,我不願沾手。”秦流西斂了笑容,道:“引兒之術如此陰損,她仍要為之,可見其性之惡,我要是賺了這酬銀,隻怕會遭雷劈。”
榮安郡主噗嗤一笑,道:“那作法之人呢?這術陰損,他做了,就不會有報應?”
“但凡做了,皆有報應,隻看時日罷了,就算在陽間他躲過去了,到了地府,也逃不脫的。”秦流西說道:“不過走邪一道的人,本就是異端,心性壞,他們也不會多在乎就是了。”
榮安郡主頗有幾分唏噓,說道:“那這劉大奶奶,真是自作自受了。”
“剛才有人入了劉府,應該就是幫她施這引兒之術的邪道。”秦流西眼神有些厭惡。
榮安郡主一驚,難道那劉大奶奶又要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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