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摸了摸鼻子,道:“虛雲觀的遺址其實在山東那邊,我自問道行不夠,無法重建道觀,這些年也隻是當一方遊道,來到這裡,見這有個廢棄的破觀,又見龍虎山風水尚且不差,就在此落腳了。”
秦流西道:“你倒有幾分自知之明,怪不得這麼爽快就跟著我走,原來這也不是你真正的門派。”
老道士訕笑:“老話重提,在哪修道都一樣。”
秦流西把那陣圖重新放進竹筒裡,道:“都拾掇好了就走吧,彆讓車夫等久了。”
“哎,你再等會。”
老道士不知想到什麼,又走到神像的殿前,取了香,一邊點燃敬了,一邊喃喃地道:“弟子暫且不能供奉您嘍。”
他把香插在香爐上,看那有幾支剛燃儘的香灰,笑了笑,然後把供桌上的一麵破舊的黃布給扯了下來,走到石台上的神像跟前,把黃布蓋了上去,裹住了神像身。
做完這一切,他又拉著三元拜了幾下,不舍地看了一會,這才轉過身去離開。
秦流西站在門口,看著那泥身神像,眸光微深。
神像看著他們離去,無波無瀾,仿佛神光從未光臨過,但此時,有陽光透過破爛的窗欞下投射下來,正好灑在神像的頭上,一雙眼睛,仿佛淬了一縷金光。
……
再回鄂城,剛要進城門,秦流西他們的車卻被攔下了。
車夫雖然是蔚家的,但因為是秦流西自己要求,也沒用府中幾個主子的車駕,隻是用了簡樸穩固的車子,卻不想回城就被城門沒見識的給攔下了。
“小人拿了腰牌去。”車夫生怕惹了秦流西不快,沉聲說道。
秦流西搖頭:“不必了,等等也無妨。”
她打開車門,看出外麵,有幾個穿著玄衣的護衛打馬入城開路,也不管行人是否能避開,特彆囂張。
在他們身後,是一輛用兩匹駿馬拉的馬車,行駛中十分穩當。
秦流西坐到了車尾,看向那馬車的上方,眉梢輕挑。
“你們在鄂城也混了不少日子,那馬車上的族徽是誰家的?認得出來嗎?”秦流西問老道士。
老道士看了一眼,搖搖頭。
三元卻是看到車轅上坐著的一個仆婦,想了想,道:“好像是鹽運使司劉家的,我認得那個仆婦,好像是劉家大少奶奶身邊的仆婦,我認得她是因為劉大奶奶被一個小丫頭衝撞了,那仆婦把那丫頭抽巴掌,那丫頭牙齒都扇掉了兩顆。”
秦流西一聽,眼裡就生出了一絲了然:“怪不得,原來是個跋扈的主。”
有時候看下仆就能看出主子的脾性,區區仆婦就會把小姑娘的牙齒給扇飛,可見那主子是個惡的。
“怎麼了?”
秦流西努了努那馬車,道:“那馬車上,籠罩著一股子陰煞氣,那裡麵的人怕是要倒大黴了。”
師徒倆驚愕不已,都看了過去,但什麼都看不到。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遠呢,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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