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沒下樓去用晚膳,而是在登仙樓整整一夜,翻了無數的藏書,尤其是異域野史雜記,才找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黑沙漠的赤沙黃金蠍,號稱沙漠之王,毒性強,暫無天敵,但蹤影難尋,亦極難捕捉。
秦流西躍上登仙樓的屋頂,迎著天際的一點微紅色盤腿坐下,呼吸吐納,腦中循著道經法訣,運行一個大周天。
清晨,萬物醒。
觀中有弟子開始做早課,燃香點燈。
山下有香客提著香燭供品踩著晨露邁上台階。
有五彩斑斕的鳥兒悄咪咪地停在不遠處,小眼睛一眨一眨,隨後大逆不道地飛起,落在秦流西的頭頂上。
鳥生高光時刻,不過眼下,死也瞑目了。
秦流西的靈台清明,這兩天的燥意和濁氣隨著法訣運行,一點一點化去,意息落入丹田,元神精力充沛。
一個大周天運行完畢,她才猛地伸手把頭頂欲驚走的鳥兒抓在手上,另一手捏著它吱吱喳喳叫喚的尖喙,哼了一聲:“膽兒真肥。”
五彩鳥掙紮:鳥固有一死,隻恨沒能在你頭上拉坨屎。
秦流西揪下它一條漂亮的五彩羽,手心往上一甩,五彩鳥撲騰著翅膀飛走。
把那根羽毛隨意插在發髻上,秦流西下了樓,來到安置殺元子的屋子,對方已經被清理過傷口,此時正在昏睡。
秦流西定定地看著他,直到他睜開眼來。
殺元子的脖子險些被她用金蠶的細絲給勒斷了,傷及喉嚨,如今嘴巴一張,喉嚨隻發出比砂礫更粗的聲音,卻是說不出話來。
秦流西看著他,惡意滿滿:“赤真子不要你了,你被拋棄了,要不要哭一下?”
語氣就跟被送到小學堂的小屁孩被恐嚇父母不要他的話一樣。
惡劣又頑皮。
殺元子:“?”
秦流西繼續道:“你告訴我你們的老巢都有哪幾處,我送你回去如何?”
不能把這醜逼留在清平觀,拉低觀中平均顏值不說,最最重要是浪費糧食。
殺元子仿佛知道她想什麼似的,咧嘴,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走。”
他還沒在這麼多人的地方躺過,更沒有人照顧過他,都是自生自滅的長大,師父不要他了,那他正好在這賴活,等著被秦流西搞死,順帶惡心一下她!
反正他也沒用了。
秦流西冷笑,道:“你這人真的有點麻煩,師父不讓我殺你,但沒阻止我弄廢你。”
什麼意思?
殺元子看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頭上,眼仁微微一縮,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