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的劃破那已經牽連一塊的傷口。
噗嗤。
膿血被劃破,有幾滴濺到了她圍著口鼻的布巾上暈開,有兩滴卻是落在她的額頭上。
瓦鬆下意識地看向昏睡的主子,他就跟死了一樣,一點知覺都沒有。
他趕緊看向胸口處,看主子胸膛微微上下起伏,才鬆了一口氣。
還是活的。
瓦鬆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再看向秦流西的動作,劃破傷口,刀剔腐肉,一時用刀刮不了的,用剪子剪,鉤子鉤開傷口,一點點的清理腐肉,一路往傷口下方,像是挖了一個血洞。
瓦鬆渾身直哆嗦。
主子確實是要感激她的,要是這麼看著,彆說感受疼痛了,光是看這畫麵,得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
秦流西心無旁鶩,專注手上的動作,也沒說話,隻除了讓遞乾淨棉布和藥物。
這剔除腐肉也不是隨意而為,要是傷口深了,還得注意避開血管,不然這割斷了弄個大出血就完犢子了,所以不能疏忽。
膿血被一點點的清理,已經潰爛的腐肉被刮除,落在一個小瓷碗裡,滲了血的棉布一條又一條的扔在水盆裡。
清除,衝洗,上藥,縫傷口,一係列動作有條不紊。
待一道傷口處理完畢,秦流西額上的汗已經滲出了一層,滕昭負責用乾淨的棉布給她拭汗。
瓦鬆在一旁充當下手,看師徒倆配合默契,再看啥事不知裝死人的主子,心中輕歎。
還是您最自在!
杜冕身上的傷口不少,細數一下要重新剖開處理的,就有六道,最嚴重的是左關寸那邊,也是處理得最久的,因為手筋斷了。
而這一處的縫合,也遠比其它的更精細謹慎。
瓦鬆很想開口問,手筋斷了還能縫上,此後還能好起來?
滕昭卻是看過來,舉起食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
瓦鬆閉上嘴,不敢打擾。
長時間的處理傷口,還加縫針,極費精氣神,使得秦流西的臉色蒼白,唯有捏著針的手,不動如山。
滕昭抿著嘴,眼裡全是崇拜。
瓦鬆亦然,眼神裡全是敬重和震撼。
高山仰止。
這不求少觀主當得起。
秦流西把最後一道傷口處理完畢,直起腰身,腳步微微趔趄,被滕昭扶著了。
“沒事,收尾包紮吧。”秦流西衝他勾了勾唇。
滕昭按著她的吩咐清理血汙,再上最後一道藥,用紗布包紮起來。
秦流西則親自在左關寸那處刀傷上了生筋接骨的藥,用兩片薄夾板固定起來後,重新取了針,紮了幾處穴位,使血氣流通。
“好了。”她站直身子,看向因為失血過多而麵無人色的杜冕,籲出一口長氣。
這活兒費精力精氣神,得要對方捐半個藥王殿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