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昭取了藥油放在蘇大夫人的鼻下,她很快就清醒過來,瞳孔漸漸聚焦,記憶也開始回籠,臉上神色越發的驚恐起來。
“彆叫,正事要緊。”滕昭伸出一隻手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
三皇子走過來,扶起蘇大夫人,哆哆嗦嗦地問:“這是什麼鬼啊?”
蘇大夫人渾身顫抖,卻鬆開他的手,來到榻邊,再次一看,身子抖成篩糠,臉色也更白了,捂著嘴不讓尖叫聲衝出來。
她家姑娘的後背,怎麼會長了這樣的東西?
蘇大夫人眼前一陣發黑,這太匪夷所思,也太駭人了。
蘇大老爺重新走進來,道:“已經吩咐人加快動作挖開,接下來怎麼辦?少觀主,我家姑娘她這情況是?”
“是詛咒。”秦流西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荷花池應該有一條開了靈智又有大修為隻等一場機緣的鯉魚精。”
“鯉魚精?”
“對。世間萬物有靈,有些東西修煉久了,得了機緣,自可以化形在世間行走,比如動物,也比如一些植物花草,甚至塘裡的魚或海裡的蛟等等。”秦流西道:“他們兢兢業業的修行,也是為有一日得天道認可,賜下機緣,可以成人。”
三皇子驚愕不已,尖聲道:“你是說,在我們身邊的未必就是人,而是人妖?”
秦流西嘴角一抽:“是妖物或是精怪。”
“都一樣,反正就不是真正的人。”三皇子道:“這太離譜了,咱們普通凡人,壓根不知道身邊的是人是鬼是妖,這,這……”
秦流西心想,你剛才差點還被一條蛇妖給毒了呢!
不過還是彆說了,她是個好人。
蘇大老爺道:“如果是這樣,他們要害人,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真的防不勝防。”
彆說防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秦流西有能耐,他們怎麼會看到這一幕?
秦流西看他們有些驚慌失措,便道:“也不必如此驚慌,精怪要化形,修煉時長不說,還得看機緣看運數,不是機緣到了,就必定能化形,也有可能會失敗,修為一朝儘散,魂飛魄散的也有。妖物想要封正,同是如此,修煉是必然,機緣也很重要。”
她看向蘇芷荷的後背,道:“但不管如何,隻要他們是成功了的,都很珍惜為人的機會,有些甚至比人更珍惜也更低調,因為化形為人並不容易,要是太高調張揚,引來一心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正道天師和高僧,肯定會將他們誅殺的。就算沒引來天師,他們自己要是害人甚多,一旦被天道不容,也即被抹殺。”
“另有一點,要修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這方天地間的靈氣並不充足,它們要吸納更多的靈氣,所需的時日就更長,還要積攢功德之力。所以,大可不必想著走過的人都是妖精,能為人的很少很少。”
雖然但是,並沒有被安慰到怎麼辦?
“少觀主,那為何偏偏就是我家姑娘受了這詛咒呢?”蘇大夫人強迫自己不去看女兒的後背,她必定會做噩夢的。
“那荷花池若真有一條鯉魚精,必定是已經到了修煉關鍵,但你家姑娘卻是主張填了池,把它的妄想幻滅,換了是你,你能不怨恨?”
蘇大夫人噎住,怨那肯定是會怨的,有做人的機會,誰不想?
“可我姑娘什麼都不知道啊。”
秦流西道:“事實如何,她不醒來,我們就都隻有猜測,現在得先看看那池子裡的情況,才能下定論。”
她的話音畢落,就有人在屋外傳話,池子已經重新挖開並注了水。
“走,我們去那池子看看。”秦流西把一張金光神咒符拍在了蘇芷荷的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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