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笑著摸了摸徒兒的頭,得意地道:“自然是看我有本事。”
藺相看向她,心想,你也隻是個孩子,可卻是個收了徒的孩子,好像有哪裡不對。
領著她一邊往母親的院裡去,藺相似是不經意地道:“少觀主會算術?”
“會一點。”
藺相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換了話題,問:“不知少觀主對我母親的病可有看法或提議?”
“無看法,老夫人是年輕熬壞了身體,這些年貴府靜養著,太醫調理方子也算對症,她今年也將近七十了吧?”
藺相抿唇:“也六十有八了。”
“相爺,這個年紀,除了保持身心愉悅和養著,其餘的,隻能順其自然,生死有命。”秦流西道。
藺相心臟緊縮,張了張口,想問還能有幾年。
可是他竟不敢問。
秦流西卻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聲音十分低,道:“精心調養,活個古來稀也是不成問題的,再多,看天命。”
藺相腳步一頓,呼吸都變輕了,扭頭看去。
夜色之下,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和他對視,無懼,無畏。
連家中小輩都不敢和他對視,可秦流西卻是沒有半點畏懼,眼神平淡,仿佛是在說一件特彆平淡的事。
藺相彆開視線,重新勾起了唇:“到了。”
秦流西隨著他入了老夫人的寢臥,除了有些穿戴富貴的婦人和男人,就看到一個胡子花白的太醫在給老夫人扶脈,見藺相來了,順勢放下了手。
藺相上前問:“歐院正,家母如何。”
“肝陽上亢引發的腦卒中,幸得行針疏導血管壅塞及時又服下了安宮丸,能使意識清醒,否則老夫人危矣。”歐院正歎道:“此人用針極為精巧,饒是老夫用針,估計也不及她果決。”
這也是秀姑轉述秦流西都針刺了什麼穴位才得知的。
藺相下意識地看向秦流西,道:“這位就是救治家母的大夫,是個道醫。”
“道醫?”歐院正看向秦流西,神情更為驚訝,道:“竟如此年輕。”
秦流西拱手行了一個道禮。
藺相:“歐院正您看家母這病可該如何調理,不妨和少觀主探討一二?”
歐院正聽了這話,是正中下懷,他也想問一下秦流西這用針的穴位有何講究,還如此大膽。
兩人走到一旁,旁若無人地商定行針和定方,以及針對老夫人此後的調理說個不停。
藺相看秦流西和歐院正說起醫術的行語,對答如流不說,一些論點還讓歐院正露出如醍醐灌頂的激動神色,便知秦流西的醫術確實不差,否則歐院正不會如此激動。
那麼秦流西剛才說的,活到古來稀之年並不是她口出惡言,而是母親當真活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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