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定嘴角微抽,問:“天罰麼?”
你怕不是在逗我,說天罰,還不如說你在哪磕著碰著了。
不過他也知道彼此不熟,不好無狀。
秦流西淺笑:“就是有那麼回事,做了些被天道規則不認同的事,自然得受罰。道門中人便是如此,自有天道約束,好比世俗中人,不也有律法規條約束?否則,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豈不亂套?”
聽著有幾分道理。
“手遞上來吧。”秦流西推著輪椅坐到案桌邊上,示意他伸出手放在藥枕上:“我看看你的病。”
嶽定一愣。
老仆大喜,看少爺傻傻的,親自把他的袖子撩起,並抓著手放到藥枕上。
嶽定看到秦流西那帶著興味的眼神,雙頰有些燙,道:“關叔,我的手沒殘。”
“靜心。”秦流西輕喝,雙指已經搭在了他的脈腕上。
嶽定見狀,也不再多言,靜下心來,隻看向坐在對麵認真扶脈的姑娘。
秦流西扶過脈,又換了一手,始終沒說話,嶽定剛要問,她便對身旁的滕昭道:“昭昭,你也幫小將軍扶個脈。”
滕昭一怔。
嶽定他們也是黑了臉,秦流西本就小,滕昭更小,卻叫他扶脈,這是在戲弄他嗎?
站在門邊的護衛都想要衝進來了,可又緊記著老仆的吩咐,在這裡,就是龍也得盤著,彆整事惹得少觀主不快,一切以少爺的診治為準。
可這是在認真診治嗎?
“師父?”
“讓你扶就扶,難得眼前有這麼個是癱瘓之症的病號,多看看。”秦流西看向嶽定:“放心,一會我會與你說。”
嶽定忍氣功夫也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可看著都可以要當自己兒子的小鬼頭給自己扶脈,他就覺得很離譜。
滕昭已經把手指摸上嶽定的手腕了,感受到脈象跳動,他看向嶽定道:“小將軍的脈急而快,當平複一二,否則摸不準。”
嶽定:“……”
他深吸了一口氣,斂息。
滕昭其實早就已經學扶脈了,現在摸了嶽定的脈象,有些遲疑,但仍是磕磕碰碰地說了:“脈沉細澀,筋脈無力。”他在秦流西的注視下,額上已經滲出了一絲汗,道:“師父,我隻能探到這些。”
秦流西讚許地笑,道:“為師探到的也是如此,你的辨症方向是對的。”
嶽定看向二人,心想真不是唱雙簧?
滕昭被誇,倒沒有得意,而是皺著眉頭問:“筋脈無力,是因為他肢體關節不可動的緣故?”
“自然是,癱瘓是指肢體軟弱無力,肌肉弛緩不收,而四肢不舉,筋脈關節無力,不可動者,謂之攤。他的脈象沉細而澀,經絡不通,則淤血積滯下沉不通,再有內傷沉積,自然不可動。”
秦流西看著嶽定道:“我看你脈象,雖有鬱結,但也並不嚴重,至少不會達於心而使情誌不遂更為陰鬱,這一點做得很不錯。我有些好奇,你對於你身上這癱症並不完全意誌消沉,是怎麼想的,聽老將軍說,你是因傷而癱,方便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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