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顏岐山他們已經小小見識過秦流西那神鬼莫測的一麵,但現在她說這琴裡有一縷冤魂,且被顏岐山喚醒了,讓幾人很是驚愕。
“這,一滴血就喚醒了?”顏岐山有些目眩。
秦流西點了點那朵展開的暗紅火焰花,道:“這花,你以為是什麼?”
顏岐山看了下:“不是這琴木渾然天成而成的?”
“算是吧,隻是它並不是天生就在琴木裡,而是以極怨的心頭血軋染而成。”秦流西笑眯眯地道:“也就是說,這是一朵血之花,帶著哀怨,帶著執念,留在琴身而不得出。你的血滴落在其中,將其喚醒了。”
顏岐山頭皮一麻,後退兩步。
“區區一滴血,就能喚醒,為何?”唐山長有些不解。
秦流西眯著眼,看著琴身上和顏岐山連著的一條若隱若現的因果線,道:“這就得問顏先生或是您的家人做過什麼了。”
顏岐山一臉懵:“我什麼都沒做啊,這是我從拍賣行拍來的。”
江文琉皺眉,道:“難道是拍賣行搗鬼,故意把這樣的東西拿出來害人?”
秦流西:“……”
正悠哉悠哉地躺在閣樓上飲酒的封俢忽然頭皮收緊,心想要遭,難道自己偷酒被那小祖宗發現,正提刀趕來?
不然怎麼就感覺有人在罵他?
秦流西摸了一下鼻子,道:“九玄拍賣館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除非是沒發現,從他們那裡出來的東西,哪怕是從墓穴出來的,都會經過化煞才會拿出來,化不了,就會以符籙布下禁製,否則出了事,他們也會擔責。”
江文琉看了她一眼,道:“看來少觀主很清楚這九玄拍賣館的行事風格。”
秦流西淡笑:“我們清平觀也不是像從前宗門那般隱世不出,而是身處凡塵,我自然也是在人間暢通無阻的行走,自是見識過。”
唐山長這時插話:“彆扯遠了,還是先看看這琴吧,小西你剛才說仲清怎麼和這琴牽扯上了?”
“凡事皆有因果,沾上了就會有一絲因果線勾連著,或人,或物,或生靈。”秦流西說道:“而在我眼裡,顏先生就和這琴有一絲因果線連著,想來是和這琴或是琴裡的魂有什麼關係。不如,請琴主人出來替我們解惑?”
眾人:“?”
秦流西拂過那朵火焰花,輕聲道:“您隻發出陰氣,也沒出來傷人,可見您心中有疑,聽了這麼久,不出來解了這疑慮麼?”
唉。
唐山長幾人像是聽到了一聲哀怨的歎息,頓覺後脖子一麻,身邊陰風刮起,手臂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秦流西燃了一張符,手指掐訣,在他們眼前虛空劃過:“這是以牛眼淚浸染過才畫的見陰符,可以讓你們的眼睛暫時看到平常不能見的魂體。”
幾人眼睛有些刺熱,泌出眼淚來,眨了眨眼,他們睜開,齊齊嗬了一聲,急退幾步。
本來放在桌上的古琴,緩緩現起一縷幽魂,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裙隻以一根緞帶鬆鬆綁著長發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久不現身還是身在書院受其正氣影響的緣故,她的魂體極虛,像是一碰就會散的樣子,叫人看得不太真切。
可這也已經足夠讓幾個隻讀聖賢書而不語怪力亂神的讀書人驚秫了。
見了這一幕,從今以後他們都不會再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了,誰說誰自己打臉。
秦流西看她乾乾淨淨的,便畫了一張固魂符彈了過去,又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打開,裡麵是一根根手指長的香。
“你怎麼還隨身帶著香啊?”顏岐山哆哆嗦嗦地問。
秦流西笑了笑沒答,自然是神棍的本事,掐指一算,會用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