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食肆或賣吃食的鋪子下手,派人去鬨一出吃壞了人的戲,其實是最老套的,但也不能否認,這其實也最直接有效,尤其是對於無權無勢的鋪子東家來說。
就拿眼前的這一出來說,一個人說吃壞了肚子,還能說對方是想來訛詐,可明日後日再來一個呢,這鋪子的生意絕對會受到大打擊,會漸漸地失去客源,最終開不下去,隻能黯然轉手。
眼下在丁家人眼中的秦家就是那無權無勢甚至帶罪的破落戶,僅憑一屋子婦孺老弱,是守不住一個鋪子的,所以,用這樣的戲碼也就足夠了。
所有人都在看這樣常出的戲碼,最終會如何,就有人冒出來說給那人看一看?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以木簪挽髻,穿著青袍的少年郎站在鋪子門口,冷眼看著那個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的小混混。
那混混也是愣了一下,看向秦流西罵道:“你小子誰呀?毛都沒長齊的小鬼,邊兒去。”
圍觀的人也看著秦流西,有幾人微微歪著頭,這張臉是在哪見過,有點麵熟啊。
秦流西對王氏遞了個安撫的眼神,又看向混混:“你不是說吃了如意齋的蜜餞給吃壞了肚子麼?我是大夫,來,我幫你治。”
混混瞪了她一眼:“少在這充英雄,滾。”
“喲,這不是挺中氣十足的,哪來像吃壞了的樣子了?”秦流西冷笑。
混混眼珠子一轉,哎喲哎喲捂著肚子又開始叫痛。
“我就是吃了她家的蜜漬烏梅給吃壞的,哎喲。”
秦流西從腰間拿出一個匕首,上前道:“是麼?我曾聽一個故事,有人被汙蔑吃了什麼東西,他為了自證清白而自剖肚子,證明他是被冤枉的,果然是真的。你既然這麼說,是不是也得證明一下你沒有冤枉如意齋?來來,不用你自剖,我幫你剖。放心,我是大夫,技術很好的,剖開了還能替你縫回去,絕對不會死就是了。”
混混臉色一白:“?”
這是哪來的瘋子?
他看著秦流西走過來,臉上帶著陰惻惻的笑容,不禁慌得往後退:“你彆過來啊!”
“安心吧,我動作很快的。”
“我想起來了。”這時有人一拍大腿,道:“這是清平觀的少觀主,不求大師啊,前陣子她還在清平觀義診來著,醫術很好的。”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是她是她就是她。”另一人也接上話,對那混混道:“喂那個誰,要是彆人可能不敢擔保,可要是少觀主,醫術是真好,你讓她給你診脈,就知啥毛病了?”
“對,再不濟,剖肚子唄,反正少觀主也能原封不動地縫回去,我就見過她在觀內救了一個書生,好像摔破了手還是啥的,直接用針線縫的,可熟稔了!”
混混:“……”
剖開了,直接用針線縫起來,你們在說什麼鬼故事嗎?
王氏和秦英娘相視一眼,心中暗驚,原來她們家的大小姐名聲這麼響的?
就是有點凶殘的感覺。
秦流西衝著混混一笑:“你聽聽,大家都誇我呢,我肯定能治好你。”
她蹲了下來,拔出匕首,那匕首折射出冷光,寒得比那冰雪還要寒。
“你,你彆過來。”混混險些嚇尿了。
秦流西臉一沉:“怎麼,我堂堂的不求少觀主要給你治病,你在這推三阻四的,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還是說,你壓根沒事,是來碰瓷訛詐?又或者,是受了誰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