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睨了過去:“寫字才會加深認字的記憶,隻會認不會寫怎麼行?你不得給秦伯紅寫個家書問候一二?”
“太太會寫的,我一個當侍妾的哪需要問候,輪不著我。”也沒必要。
秦流西有些好奇:“你不想他麼?不想他回來嗎?”
萬姨娘反問一句:“我想他就能回來?”
秦流西不回話,隻道:“你做侍妾的,老爺才是你的天不是嗎?他在,你才有了頂梁柱和主心骨,我以為你會盼著他早日歸來。”
萬姨娘白了她一眼,一副你傻了吧的眼神。
“你這就不懂了,老爺的寵愛都是有限的,主母的寵愛才是長長久久的。男主外,總是在外頭走動,論待在後宅的時間,也就是晚上了,那麼我平日多半麵對的,其實是主母。”
萬姨娘拂了一下手指粉紅的指甲,說道:“男人麼,他今日寵你,明日就會寵彆人,靠不住的。可主母就不同了,她若是喜愛我,將來有了什麼妖孽賤貨,我就是失了男主人的寵愛,日子一樣能好過,嚼用也不會缺的。所以主母才是我的頂梁柱和主心骨,我隻要依附著她,這小日子就能滋潤了。”
她說著又瞥了秦流西一眼,道:“尤其我已經生了一對孩子,有了孩子的侍妾,就是他不喜歡我了,也不能說踢就踢開的,所以我隻要靠著主母就行了。”
秦流西:“……”
你是什麼神仙明白人?
這話,隻差沒說秦伯紅隻是提供她安身立命的工具人了。
生理爹好像有點慘。
秦流西摸了摸鼻子,故意提點一句:“寵妾滅妻的男人大有人在呢,你就沒半點上進心,當什麼寵妾,把主母給擼下去,當個正室?”
萬姨娘頓時神色驚恐:“你看我像是個聰明人,有那樣的段位,能當那什麼寵妾?”
“你不是一直都持靚行凶麼?”秦流西輕飄飄地說:“女人的美貌有時候就是一柄利器。”
萬姨娘摸著臉,咯咯的嬌笑起來:“持靚行凶麼?你倒有眼光,我這張臉就是美。”
秦流西無語了。
“不過再美也當不成什麼寵妾啊,我在盛京時見過一個像你說的那樣寵妾上位的人,不算多美,可人家那段位,跟狐狸一樣,可狡詐了,那彎彎道道的特彆多,說的話我都聽不懂。”萬姨娘想起那個寵妾,道:“可彆看她上位了,我看有些人雖然奉承她,眼裡卻沒有半點尊重,都瞧不上她呢。”
“我麼,就是憑著這美貌才富貴加身,穿金戴銀吃喝不愁的,可我就是個村裡出來的,肚子沒有半點墨水,你看我連字都認不全,彆說算賬什麼的。而當主母事兒那麼多,又要管大老爺,又要管中饋,還要教養子女,我哪能做得過來?做得好還好說,做不好還得挨批,吃力不討好,有啥意思?還不如老老實實當個妾,生了孩子,吃穿不缺的,也就夠了,最重要的,我還貌美如花。”
秦流西不由得深看了她一眼。
“你是運好遇著了太太那樣的主母,要是遇著二嬸那樣的,看你如何?”
萬姨娘縮了一下脖子,頗有些自得地道:“那我確實是有幾分運道的,不然能飛出山溝溝當隻假鳳凰?”
確認了,確實是個草包美人!
秦流西站了起來,道:“既然有這樣的定位認知,就保持吧,如你所說,依附著太太,你的日子就不會差。”
萬姨娘心想,這還用你說?
秦流西走了出去,不意外的看到王氏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不遠,也不知聽到多少。
不過,誰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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