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真被封俢一撲,符就失效了,顯出真身來,他也看出眼前撲他的是什麼鬼。
不是鬼,是一隻狐狸,隻是這狐狸?
“成了精的老狐狸?”慈真驚訝。
封俢暴怒:“去你娘的成精老狐狸,老子堂堂千年大妖都認不出來,不長眼的東西,要你這雙瞎眼何用!”
他手一抬,飛快地在慈真眼睛上一爪子撓去。
慈真嗷的一聲痛呼,捂著一隻眼不敢輕視,立即祭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惡鬼鈴。
鈴聲一動,數條惡鬼從鈴裡尖嘯著而出,尖銳刺耳的鬼唳聲使人耳朵一痛,而厲鬼身上的煞氣又凶又惡,瞬間纏住了封俢,鬼口一張,向他咬了過去。
慈真見鬼鈴一出,那狐狸就頓住了,得意地冷笑出聲。
封俢冷不丁被纏著了,那些陰物還向自己咬來,氣得暴跳,妖力頓時一散,裹住了自己的同時,又向那些惡鬼打去。
惡鬼們已是咬了過去,可是,噶蹦。
牙崩了,一口肉都沒撕下來,這是什麼難啃的骨頭,咬都咬不動。
當妖力打在鬼身上時,他們敢到神魂震蕩,鬼力潰散了一些。
“惡心的臟東西,跟大爺我比凶,我凶死你。”封俢恢複人形,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足有三尺長的擀麵杖,妖力灌注在其上,向那些惡鬼打了過去:“叫你們那死臭嘴咬我。”
慈真的笑僵在了嘴角:“!”
秦流西:“……”
被打得魂飛將散的惡鬼:你才是名副其實的惡鬼吧!
慈真見勢不妙,臉色一沉,也不戀戰,手裡飛快燃了一符,青煙現起,立即往密室另一邊疾步跑去。
那裡還有一處地道通往外麵,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沒錯,原本還想把秦流西他們留在密道裡當備用冤魂的慈真,一看封俢凶殘的樣子還不受惡鬼鈴的影響,立即就知道這人不好對付。
更彆說,他還是會化形的妖狐,可見其修為不淺。
千年大妖。
那妖如是介紹自己。
慈真雙眼迸出暗芒,這世間,靈氣如此匱乏,竟還能修出一隻大妖來。
秦流西看慈真竟也不纏鬥,而是直接跑路,不禁暗歎,這個什麼妙人,倒是會苟,還以為他會和那些恃才傲物的邪道一樣,非要鬥一場法才好呢。
可是想跑,沒那麼容易。
青煙擋了視野,甚至密室內也全然暗了下來,秦流西的眼卻是如在白晝一般,看得精準。
眼看著慈真往東南角跑過去,彎腰往下……
鑽狗洞?
秦流西嗤笑,疾步上前。
“彆玩了,人要跑了。”
“小耗子往哪裡跑?給大爺回來。”封俢妖目一掃,手兀地一伸,把已經鑽入了狗洞,隻剩一隻腳的慈真給拖了出來。
封俢一股蠻力,抓住慈真的腳跟抓著老鼠尾巴甩一樣給甩了起來。
簡直奇恥大辱。
慈真被甩得眼冒金星。
啪。
慈真被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重響,揚起一地灰塵。
“你們是什麼人?”
“想做個明白鬼,大爺偏不要成全你。”封俢冷笑,他抬起腳踩下去。
噗嗤。
封俢:“……”
他低頭看向腳下,人變成了一張輕飄飄的紙張,不禁愕然:“我妖力這麼厲害的嗎,把人踩成紙了?”
秦流西翻了個大白眼,道:“是傀儡符,怕是剛才青煙起時就已經用上符了。”
這是,被小祖宗嫌棄了!
封俢黑了臉,微微闔眼,和守在外的幻狐一感應,冷笑道:“看到他了,比兔子還溜得快啊,你等著,我去把人逮回來。”
他化作一陣青煙,直接從狗洞躥出去了。
秦流西搖頭,沒去追,而是在這密室裡看起來,她視線掠過一張石床,上麵有些暗色,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
床頭一個大架子,放著一排陶罐子,全部用鎮煞符裹著,秦流西伸手探過去,刺骨陰寒的怨氣自罐身傳到手上,纏繞上來。
秦流西麵無表情,手一掐訣,指尖出了一簇小小的業火。
那怨氣就這麼被一燙,像是觸須似的,飛快往後退,罐身劇烈顫動,砰的一聲,罐子爆了,有一隻陰煞嬰鬼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罐底,逃也不敢逃。
卻說慈真,爬出另一個出口時呼了一口氣,可這氣還沒完全落下就臉色陰沉,使得本來就陰鬱的臉更為冷沉。
以為隻是兩個小蟲子,也沒來得及把東西都收起來,還逼得他用了傀儡符,險些沒能逃出來。
大意了。
算了,隻要他還在,就還能再煉出來,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慈真冷笑,剛要起身,眼前一黑,他警覺抬頭,有巨大的陰影向他壓過來。
“跑啊,咋不跑了?真讓你跑了,大爺我千年道行豈不成了笑話?”封俢湊近,雙眼赤紅如火,笑眯眯地開口:“又是隱身符,又是傀儡符,挺會玩啊。喜歡玩,不如玩一下自殘,比如自己廢自己的腿?”
省得臟大爺的手。
慈真被那雙火紅異瞳一看,神魂一震,然後雙手竟是往雙腿折去。
魅術,這是魅術。
慈真睚眥欲裂,拚命念咒想要抵抗,可他是有天分不錯,哪裡比得過修煉千年又得了封正的大妖妖術?
咯嚓一聲,他就把自己的腿給生生折斷了,然後又是一條。
他險些痛暈過去,臉色慘白,額頭冒汗,嚎叫聲卻被封在了喉嚨裡。
封俢這才滿意了,提著他像提一條魚,又回到了密室來,衝著秦流西邀功道:“我逮住這妖道了,扮女人也不塞兩包子,不男不女,嘖,真是辣我狐眼。”
慈真喘著粗氣,死死地瞪著他。
秦流西蹲下來,指著架子上的陶罐問:“你是想煉九陰噬魂幡麼?”
慈真嘴一張:“你們究竟是誰?”
發現又能開口了,他便知身上的妖術束縛散開了,暗暗掐著法訣。
“清平觀,道號不求。”秦流西沒隱瞞自己的來曆,問:“你從哪裡得知這噬魂幡的煉製。”
“想知道?”慈真嘴一彎:“過來啊,我告訴你。”
秦流西湊近了,看他露出詭異的笑容,便也笑了:“還有餘力反抗呢,讓我想想,這回是什麼?腿廢了,咱又是二對一,你該出本命法寶了吧?”
封俢警惕起來,眼底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