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施針,還得脫去大衣裳,隻餘一身裡衣裡褲,景小四羞得滿臉通紅,反觀秦流西,端著茶抿著,瞥過來,對於對方的忸怩不屑一顧。
熊二看不過去,親自上手,道:“磨磨唧唧的做什麼,像個娘們似的。”
景小四沒他塊頭大,瞬間就被他脫了衣物,還被推在榻上。
熊二這才看向秦流西,道:“可還要脫掉上衣?”
“就這樣就行。”秦流西放下茶盞,銀針她自己就有,其餘的物事用烏陽族長的就行。
她淨了手,以帕子擦乾,又讓熊二拿了一個盆在一旁等著,然後從布袋裡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朱紅色的丹藥,喂給景小四。
景小四:“這是?”
“吃不死的,有助解毒行氣。”秦流西塞進他嘴裡。
丹丸落在口裡滑入喉嚨,可謂是一點反抗都來不及,就已經化了。
假如是顆毒藥,他得沒命了吧。
景小四的臉色陰晴不定的,秦流西卻不理他,把針包打開。
先取了穴,轉身看景小四繃緊身體,便道:“放鬆,隻是行針而已,不用繃著。”
景小四自己也想放鬆,可身上這病,便是因為他那繼母下的毒手,所以他對女人有著天然的抗拒和戒備,尤其是漂亮的,打從心裡覺得對方圖謀不軌。
他闔上眼,愣是想把秦流西這人忽視掉,從而放鬆下來,卻越是想忽視,在嗅到對方靠近時的淡淡藥香味,就越難忽視。
景小四有些焦躁,忽然,耳邊傳來一段吟經聲,古樸沉冗,像是從天邊傳來,蕩在耳邊,他漸漸放鬆下來。
“景公子,我給你下針了,會有一點疼,放鬆就好。”秦流西的話還沒落,手上的毫針已刺入他的百會穴。
景小四:“?”
她剛才說什麼?
他感覺上衣被撩起,秦流西微溫的手指落在胸口上,緊接著,有針刺入神藏穴。
沒有感覺到疼痛。
景小四完全放鬆下來。
熊二一直在旁瞪著,先看秦流西的手,還沒看到她怎麼紮的,針就已經入了小四身上的穴位,太快了。
他本來還抱著一絲質疑,現在看到秦流西下針穩又快,質疑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歎,這麼年輕,下針就又穩又準,是啟蒙就學醫不成?
秦流西不知熊二想法,毫針一一在梁門、下脘、水分、大橫穴等刺下,輕輕的揉捏著毫針,提起又刺入。
景小四悶哼出聲,他感覺到疼了。
秦流西並不理會,又在他的神門,曲泉,三陰交下了針,最後一針,落在了氣海。
每一個穴位,她都淺提揉撚針尾,待得所有針都落下,景小四身上的針都在輕輕顫動。
“秦姑娘,這針怎麼自己在動?”熊二問。
秦流西道:“他這身體,已是由蠱毒的毒素給積成慢性的隱疾,所以他胃脘脹痛,腸經壅塞,造成秘結不通。如今給他行的針取的是平補平泄的針法,先泄邪氣,後補真氣,有調節陰陽,通經活絡的功效。”
熊二訕笑:“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
景小四感覺有一絲氣流從腳底行至四肢百骸,再通往天靈蓋,然後又回落,刺麻酸漲,身上冒著細汗。
聽到秦流西的話,他睜開眼,看了過去。
秦流西道:“聽不懂不重要,是好事就行了。”她睨向景小四,嘴巴毒辣的評了一句:“反正以後不會被滿肚子屎堵死。”
景小四閉了目,殺我大可以明著來,不必用毒舌。
熊二想說什麼,卻見秦流西退開幾步,以手掩鼻,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