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流西一席話,宋燁臉上已再無輕視的神色。
她說得對,能人不論年紀,能在這樣的年歲說出這樣一番話的就不是一般小孩。
宋燁不敢再輕視,心裡還隱隱有了一點期盼,或許她真能治好妹妹的病呢?
想及這一點,宋燁的心情微微鬆了幾分。
秦流西凝神把脈,一脈把完又換了另一手,眉頭微微皺起。
宋燁一直注意著她的臉色,見她皺眉,心也不自覺地提起來,忍不住問:“大師,可是有什麼不好?我看過許多大夫,都說我確實是腎水不足,精元虧損,所以這些年也難以有子。”
說出難以有子幾個字時,他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和難堪。
試問這世間哪一個男子,能坦於接受自己不孕不育?又有幾個是不遺憾無子的?
尤其是宋燁,他不是從未有子,是曾有子,還是兩個,隻不過如秦流西說的,接連夭折,這比從沒有過更來得傷人,因為擁有了卻又失去。
秦流西說道:“將軍看過的大夫也不全是庸醫,確實是腎精虧虛,下元不固,於孕事上也確是難。”
宋燁的臉色更灰暗了。
“不過將軍也不是不曾有子,說明您精元是有基底的,精準用藥調理身體陰陽,積極服用湯藥,把腎精調好了,依然可再使女子有孕的。”
宋燁眼睛一亮:“您意思是說我還能生?”
“隻要調理好了自然心想事成。”
宋燁聞言越發急切,問“那要怎麼做?說實在的,我也一直聽大夫的喝藥,甚至也聽從大夫建議,減少房事來養精,可都隻是空想。”
“您伸舌苔我看看。”
宋燁乖乖張口。
秦流西仔細看了,道:“舌淡苔薄,脈息細弱,麵色無華且須發早白,主腎精不足,將軍便溺如何?”
“啊?”繞是宋燁一個大老爺們,聽到這話也不免有些臉熱,咳了一聲,支支吾吾地道:“就是細長,時有夜尿,滴答滴答幾下。”
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強行挽尊:“我年輕時不這樣的,像你這個年歲,我能尿穿土牆。”
一言難儘的陳皮:“……”
他看向自家主子,要是對方知道您是姑娘,怕是會更羞得無地自容吧?
秦流西卻是沒有半點異樣,道:“房事可以堅持多久?”
宋燁:“!”
這大師,還是個孩子吧,她怎麼什麼都懂?
他剛要說話,秦流西又似洞穿他的想法,笑道:“對大夫坦言病情才不會耽誤治療,也好讓大夫對如何用藥用針心裡有數。”
宋燁:“……”
他有些尷尬,道:“許是年歲大了,現在也有些力不從心,都隻能草草了事。”
“將軍房事無力,想必也體倦乏力,又憂心妹妹病情,憂思過重,失眠夢多,也難怪這臉色難看了。您這樣心情不暢,湯藥吃再多也是無補於事。”
提到妹妹的病,宋燁神色一黯然,道:“她也是難,一把年歲喪子,這就垮了。”
秦流西眉梢一挑:“也是喪子?”
“是,我本是來這給我那外甥重新訂副棺木的,那孩子的墳塌了。”
秦流西輕敲著桌麵,想了想道:“將軍想相麵不?”
宋燁一楞,這不是看他不育,咋又相麵了?
“將軍忘了,我們這店鋪,行醫救人,相麵占卜,賣平安符牌,都是可以的。”秦流西笑眯眯地道:“將軍是我們店鋪第一個客人,診金什麼的可給您算便宜些。”
宋燁道:“那你給我相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