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昭願意拜入秦流西門下,當爹的滕天翰再不舍,也放手了,卻是堅持要把兒子送到漓城。
滕天翰明白,這怕是父子倆最後一次有溫情的機會了,一旦入了漓城,他恐是要許久才能見到滕昭一麵。
秦流西看滕天翰堅持,也沒說不讓,畢竟自己拐了人家兒子走,總不能這點要求都不讓。
入她門下而已,又不是斷六根,斬塵緣。
既然滕天翰要送,那就不是說走就走的了,該準備的東西都得準備著,還有人員的安排,更重要是滕昭的個人物品,也得收。
秦流西看著那數個大箱子,嘴角抽搐,道:“他既拜我為師,自然是跟著我一起學道修行,什麼珠玉擺設的不用收,替他收幾套素淡的衣物就行。”
眾人愣住,無措地看向滕昭,又看向滕天翰和一直教導他的祁先生。
祁先生道:“他習慣……”
“習慣都是形成的,到了新的地方,自然會重新習慣和適應。”秦流西看著滕昭,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滕昭:“……”
“那吃的用的還有用藥。”
秦流西:“你怕是忘了我的身份,醫我也是會的,他的身體自有我這做師傅的給他調養。不過藥材,那就都帶上吧,我給他炮製。”
反正回到漓城也是得買,如今手頭不寬裕,一下子添兩個徒弟要養著,處處都要用銀子,是得精打細算些。
想到這裡,秦流西又道:“昭昭的銀子都有多少,全拿上。”
眾人呼吸一窒,看著秦流西的眼神頗有幾分義憤填膺。
就連滕昭都看向秦流西,滕天翰就更是失了大官該有的冷靜,俊臉微微扭曲。
話說,你收徒是為了搞錢養老的吧?
秦流西訕笑:“他身體得長時間調理,想要好些的藥材,都是極貴的,我接活並不多,又是出家人,這銀錢麼難免不太趁手。”
瞧瞧,入她門下,還得自己搞錢養自己。
滕家下仆紛紛看向自家少爺,眼神透著幾分可憐,左右還沒拜師,要不咱不去了吧,這個師門,瞧著不太靠譜,還窮。
“不過你們放心,這也是暫時不趁手,我本事大著,隻要接著大戶,銀錢就不是啥問題。”秦流西笑嗬嗬的。
信你的邪。
滕天翰已是看向管事,吩咐他馬上去大灃錢莊開個戶,存些銀錢,把小印帶回來。
做師傅的不靠譜,他這當爹的可不能跟著不靠譜,銀錢得給兒子備著。
滕天翰看著兒子淡泊沒有表情的臉,仿佛多給點銀子,才能撫平心中的愧疚。
忘川則是站在滕昭身邊,想要去拉他的手,道:“師兄,我們要相信師傅。”
滕昭避開了她的手,背在身後。
忘川也不惱,用兩根小手指,輕輕的撚著他的衣袖。
隔日。
滕府的偏門就開了,門外,早有護衛下仆把遠行的東西放上馬車。
老仇立在馬車前,看著這浩浩蕩蕩的,心想這不求大師可真能整啊,來時可以說孑然一身,走時大包小包,還順帶兩個小徒弟,其中一個徒兒還帶著萬貫家財。
這波她血賺。
滕天翰板正著臉走出,身後,是滿臉笑容的秦流西和兩個新徒弟。
這樣的巨大反差,就跟父親送女出嫁一樣的不爽。
滕天翰就有這種強烈的感覺,兒大不由人,這就被人拐走了。
“你可算是出來了!”
忽地一聲大呼,有人向這裡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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