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昭抬眼看著她,那快說吧。
“隻有我的徒兒,才能學。”秦流西故作嚴肅:“這是師門不傳之秘。”
滕昭眨了眨眼。
滕天翰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打斷他們,道:“大師,不是要給犬子扶脈麼?昭兒,伸出手來,讓大師給你看診。”
秦流西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也沒拆穿他,反正滕昭隻能是她徒兒。
滕昭對看診無感,卻也不抗拒,仿佛習以為常一般,呆了半刻,才伸出手來。
他瞪著手腕,看著秦流西按在脈腕上的雙指,眼睛一眨不眨。
他們坐的位置在南邊,今日天氣好,清晨的陽光從微微敞開的窗子投射進來,落在她的手上,使得那兩根修長纖細的手指越發的潔白如玉。
手指好看。
滕昭垂眸,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所幸他的也不賴。
對滕昭,秦流西切脈很細,兩隻手腕的脈象都摸過了,心裡有了數,才收回雙指。
滕天翰一直瞪著她的臉色,見沒有什麼神色,忍不住問:“犬子如何?”
“他是早產兒吧?胎元失養,脈細沉弱,是娘胎裡帶的不足,他氣血虧虛,腎陽虛衰,平日養得也過於精細了些。”秦流西看著滕昭略顯枯黃的發絲,道:“他平日墮懶,屋子也出得少,見陽少,這於身體無益。”
“那依你所言,該如何治?”
“他這也不算病,是天生弱症,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和鍛煉。”秦流西道:“不過這都不是事,隻要跟著我,活得健健康康又耐扛能打的,不是問題。”
滕天翰嘴角一抽,忍了下:“大師,借一步說話。”
秦流西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便摸了一下滕昭的頭,道:“仔細考慮我的話。”
滕昭沒有說話,又開始擺弄棋盤。
滕天翰帶著秦流西到隔壁的廂房去說話,待得下仆上了一盞茶,他抓起來就喝了一口,道:“大師,犬子自小身體孱弱,性子獨,所幸家中小有薄產,也能養著,倒不必去操勞。他這般,哪裡是適合去侍奉你家祖師爺的人,大師就莫要再拿他來說笑了。”
“大人此言差矣。”
“哦?”難道自己會錯意了?
“不是侍奉祖師爺,是侍奉我這當師傅的。”秦流西道。
滕天翰臉都綠了:“大師。”
他也是多年為官的人,這一板起臉來,渾身的氣勢就透出為官的威嚴來了。
秦流西卻是不懼,隻是笑道:“大人,我與你說過,你與此子父子緣薄吧?”
滕天翰一僵,黑著臉道:“難不成你早有預謀?”
說什麼緣薄,其實就是想拐子。
“什麼是預謀?在路邊等我的,不是大人你嗎?不是你聽了慈雲大師的話說我是有緣人,請我來府嗎?”
“我是請你為犬子治病,卻不是叫你誘拐他去入道,當你徒弟的。”滕天翰幾乎想不顧身份的大聲咆哮。
“可事實上,我確是大人所求的有緣人,我與滕昭有緣,師徒之緣。”
“這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他入道。”
秦流西笑了起來,問:“大人所求,是求的什麼呢?求滕昭如正常貴家公子一般,如你一般做學問考科舉娶妻生子,還是平安順遂就行?”
滕天翰一默。
“若我告訴大人,滕昭這輩子都不會如你所願的那般,你當如何?”秦流西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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