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已經仙去了,聽你大哥說鋪子出的棺材出了點問題,我便過來看看。”秦流西含笑道。
王翠蓮聽了這解釋,就胡亂向秦流西福了一禮:“多謝你了。大哥,快進去吧。”
王大勇看向秦流西,看她點頭,便快步進去。
秦流西跟了上去,一邊打量王家的格局和人事。
作為村長之家,王家確實比其餘的村戶要氣派些,家中有牛不說,這房子更是做了個一進的大房子,四四方方的,三間正房,一個東廂房,一個西廂,還有個小耳房,屋前一個大院子,院中南角設了一個水井,院內也擺了桌椅,供人吊唁或做事用。
王家的屋後,還圍了一畝大小的地種菜,蓋了茅房,還有柴房。
王家如今的人丁情況,在來的路上,秦流西就跟王大勇探出來了,生母在六年前就死了,不到一年王村長續弦再娶。
他這一輩就四兄弟兩個妹妹,其中老二上山捕獵時遇了大蟲不幸死了,當時還沒有生娃,他媳婦就改嫁了。老三是個混不吝的,去年娶了一房妻子,沒過上半年,兩人過不合就合離了,而老四是繼母生的,今年才四歲。
兩個妹妹,大妹嫁了個貨郎,後麵跟著貨郎走南闖北做生意,現在在東北那邊定下來了,老爹死了,都還沒來得及去傳信兒,小妹就是剛才的王翠蓮,十六歲,定了隔壁田家村的人家,本就準備著年前嫁過去,現在老爹忽然死了,就隻能把婚期提前,趁著熱孝把事兒辦了。
靈堂就設在正屋,有來幫忙的村民在門口張望討論,屋內吵雜聲頗大,還伴有一絲哭聲。
王大勇顧不得秦流西,快步入了靈堂。
秦流西也上前,有人看她穿戴貴氣,莫名的就不敢攔,倒讓她輕鬆地走進去。
靈堂正中,擺了一具紅棺木,棺頭漆黑一片,因為火油燒已是破損,而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秦流西看到一個穿著壽衣身材微胖的小老頭正蹲坐在棺木上指著人破口大罵,這嘴裡罵出來的話……
秦流西挖了挖耳朵。
不要錢也能聽,就很汙穢。
她順著這倒黴老王的手指看過去,視線落在一個戴著喪帽麻衣,臉色蒼白的年輕少婦臉上,正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要想俏,一身孝。
這話還是沒錯的,這胡氏穿著孝衣哭的時候,就很叫男人們心疼,瞧這屋內的男人眼神就知道了。
隻是她的麵相麼,嗬嗬,老夫少妻,還不是個安分的。
“裝模作樣,呸。”王翠蓮咬牙切齒地呸了一口。
秦流西眉梢輕挑,這王家可真有意思。
“老三,這怎麼回事?”王大勇拉過三弟王三全,皺眉道:“怎麼就讓胡家找什麼神道來了,你怎麼就不攔著點?”
王三全眼神閃爍,道:“大哥,左右人都來了,先聽聽他怎麼說,總不能一直讓爹的棺起不了下不了葬吧?怕不是被什麼克著了?”
秦流西看了過去,視線落在他臉上一瞬,眼神一凝,笑容微斂。
“我克你娘個錘子,就是你個逆子害的我,和那賤人一起。你個逆子,老子弄死你!”小老頭撲了過來,一巴掌揮了過去,穿透王三全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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