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這涼薄厭煩的態度,叫眾人都驚呆了。
回到老宅以來,雖然秦流西對這一家子人談不上熱情親近,但表麵也是維持著平和客套,相處算是有幾分彼此試探又在互相磨合的意思。
可現在,秦流西是打破了這平和客套的表象,直接給撕開了一層皮,露出裡麵的不平。
這一層認知,從上到下都察覺到,小的有些心驚,再看大人們那臉色,更有幾分不安。
挑事的諸如秦明月姐弟幾人,都在想秦流西是不是失心瘋了,還是誰踩著了她的尾巴,叫她把刺都張開了,橫衝直撞的,誰過來刺誰。
膽大的如秦明淳秦明寶,心想大姐姐果然霸氣又張狂,本事大大的。
沒錯,在他們眼裡,隻有本事大的人才能張狂霸氣,沒本事的,當然得跟小鵪鶉一樣縮著了,像他們。
王氏在心裡暗罵謝氏幾人蠢貨,不會說話就彆出來瞎說找存在感了,把人給整毛,對他們是有好處呢?
又看向秦老太太,見她臉上蘊含薄怒,臉上皺紋都快擠成一堆了,不禁頭疼。
“西兒,你看你,弟弟妹妹不懂事兒,不會說話,你這做長姐的,指點幾句就是他們的福分了,何至於動氣?”王氏嗔道:“你這氣話,倒嚇得他們以後怕是真不敢跟你說話了。”
秦流西知道,王氏是會說話的,現在也是,這一番話,明裡暗裡都劍指弟妹們不懂事,可又何嘗不是在打圓場呢?
對王氏,若是往日,秦流西願意給她這個臉,一筆帶過也就罷了。
但今日,為了老頭的事兒,她心裡正不痛快著,偏偏這幾人還來指手畫腳的,那就是找罵找不自在。
秦流西可不慣著。
“母親。您的好意就怕他們這不懂事的不明白不說,心裡還怪您事多。”秦流西道:“我這個人,最煩一些不識趣的人打著所謂為我好的話而對我指手畫腳,所以醜話還是先說在前頭,以免以後再生是非。”
“我不需要你們為我好,你們也還沒有這個本事能為誰好,秦家眼下蕭條呈敗象,你們自己都沒好到哪去,就彆對他人指手畫腳的,否則隻會招來自討沒趣和打臉。像你秦明亓,四書五經你讀好了?光讀書光吃飯可知秦家的錢財何處來,以什麼供你讀書穿衣吃飯?這些你都不明白,還對我說什麼姑娘名聲,你是讀聖賢書,但記住你不是聖人,你也是吃五穀雜糧的俗人罷了。”
秦明亓一張俊臉羞得恨不能埋地上去,雙手捏成了拳頭。
“還有你秦明月,你拿什麼來為我好?是有什麼能指教你大姐姐的,來來,你現在就說個一二,我聽著哩。”
秦明月沒想到秦流西會這麼直白,羞紅了臉,眼淚都憋在了眼眶裡。
在她身邊的秦明歆看秦流西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頭皮一麻,下意識地鑽到親姐身後,她不想被點名。
秦流西又看向宋語嫣姐妹,那兩人正低著頭摸著布衣上掛著的絡子,根本不敢和她對視。
還有兩個小的,他們倒不怕,大大方方地和她對視,秦明寶更道:“大姐姐說什麼都對!”
秦明淳:馬屁精。
他偷瞥秦流西,抿著小嘴,啥都不說。
姨娘說了,當自己嘴巴找不到好詞時,就閉嘴當啞巴,寧願吃虧也不因為說錯話而找打。
眼下,就是姨娘說的那種情況了吧。
秦流西哼了一聲,瞥向這一屋的事兒精,不說了麼,剛才不是很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