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站在陰路上,兩邊鬼影幢幢,鬼哭狼嚎,駭得他雙腳像是黏在地上,半步都移不得。
原來,不求師叔沒說謊,她是真的走陰路來的。
陰路如何,他見識到了!
嗚啊,師傅救我!
“和明,和明快來啊。”
和明下意識地轉頭,誰,誰喊我。
這一轉過頭,就看到一張猙獰的,眼珠子掉到下巴的鬼臉,近在咫尺。
他嗷的一聲慘叫。
秦流西聽到叫聲,回頭走過來,一邊道:“怪我,都沒提醒你,彆回頭,彆瞎走。來,跟著師叔。”
和明可憐兮兮地抬頭看著她,手拉住她的袖子。
秦流西露出慈笑,帶著他一路往前。
卻說赤元老道囂張的挑釁‘司冷月’,那老鬼氣得嗷嗷大叫,張牙舞爪的就衝著他撲來。
青嵐觀主舉起銅錢纏桃木劍,大聲叱喝:“孽障,敬酒不吃吃罰酒,且吃我一劍。”
桃木劍打在‘司冷月’身上,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但很快的就哈哈出聲,道:“再來啊,反正不是我的肉身,打死了事!”
青嵐觀主:“!”
赤元老道:有點腦子。
司冷月她爹司屠跌跌撞撞地撲過來,哭著阻攔:“觀主,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是我月兒的身子呀,可打不得呀,嗚嗚。月兒,我的月兒,這可怎麼辦啊!”
青嵐觀主和赤元老道頓覺頭疼,他們來了這麼久,這司屠就哭了這麼久,不帶停的。
你說你一個贅婿,再在妻主的淫威下,不是,在她的強勢下苟著,也不能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吧!
更彆說,這妻主早就仙去,作為男人也該雄起了吧?
但事實上,妻在時看妻理家主事,妻走了看姑娘理家主事,自己就跟個娘們似的隻顧著如花貌美當花瓶擺設了。
打鼠怕傷玉瓶,又有司屠阻攔,青嵐觀主一時有些不上不下的,更下不來臉。
他黑著臉掏出符籙,道:“孽障既如此心黑,就彆怪老道下狠手了。”
他燃了符,口中喃喃有詞,念著誅邪法咒,‘司冷月’隻覺頭疼欲裂,神魂欲滅,她是百年老鬼,大大小小的風浪都經過,也狠得下手。
眼看青嵐觀主念法咒驅她,她當場就折斷了自己的手指,咯的脆響,又掰斷了一根筷子,用尖的那一頭往脖子劃下,鮮血登時淌下。
“來,彆帶停的。我拚著神魂俱滅也得先將這小娘子給弄個半殘了,咯咯。”
咚。
司屠看到女兒傷著了,臉色慘白,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往後倒下。
誅邪咒不得不停下。
有點棘手?
不,是有顧忌,怕傷著了司冷月的肉身,不然這老鬼驅了,肉身毀,真正的司冷月回來也無處可棲了。
青嵐觀主更有些下不來台,這司冷月離魂症是時有的,她身上的護身法器也是從他這裡求的,從前司冷月離魂時,第一回家裡人不得法,就請了青嵐觀來,後來司冷月離著離著就習慣了。
今兒,司冷月又離魂了,司家人按著過往的慣例擺了香台喊魂,可人卻愣是沒喊醒,不得已,又遣人快馬去青嵐觀請了觀主來。
這一耽擱,司冷月竟叫一隻百年野鬼給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