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長空看過來,調皮孩兒一蕩,落在了玉長空麵前,好奇地抬頭看著他,又吐舌又扮鬼臉:“嘻,你看不到我,你看得到我,看不到,看得到,啊,你看得到!”
玉長空:“……”
秦流西則是伸出一手,一彈那小鬼的腦門,那小鬼嗷嗷大叫指著她:“你個壞家夥,暴力狂。”
“嗯哼?”秦流西又化出幾顆糖,落在小鬼手上。
小鬼眉開眼笑的,瞬間轉了話音:“不求大師天下第一好。”
玉長空:這是真見‘西’使舵啊!
秦流西道:“你阿爺呢?”
小鬼指了指裡麵,神情又垮了下來。
秦流西揉了揉他的頭,走了進去。
棺材鋪內,位置不大,擺著許多的木料,還有一具被紅漆刷得鮮紅的薄柳棺木,屋內無人,可她進去後,就有人從棺材下抬起頭來。
玉長空看過去,原來不是屋內無人,是那人太矮小了,被棺材給遮住了。
那是一個沒有幾條頭發,隻有一縷白須,身材瘦小的小老兒,五官幾乎都擠在一塊,眼睛半眯著,看到了秦流西,呀了一聲。
“是小道長來了,莫不是小老兒我時辰到了?”棺材老兒一擊掌,道:“您來親自送我?”
玉長空心中一跳,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道:“您還有點時辰,我來看你有何事想做的,可需我搭個手?”
“哎,該做的都做啦,就等躺裡邊了。”棺材老兒指了指眼前的這具薄棺,伸手撫了一下棺身,道:“老兒做了一輩子棺材,想不到最後做的一具棺木,是為自己做的。”
“您要是想留……”
“不留,不留!”棺材老兒連連擺手,又從棺材下摸出一張契紙,三步並兩步的來到她麵前,啪的把契紙塞到她手裡,道:“喏,早就說好了的,你為我打理這身後之事,這棺材鋪子以後就是你的了。”
秦流西道:“便是沒有,也會給您打理好,體體麵麵的送您走。”
“這敢情好!”棺材老兒眉開眼笑的,一屁股坐在棺木上,道:“老兒我早就等不及啦,我那孫兒也等了我許久,可不敢再叫他等下去,我們一道走,也有個伴兒,極好。”
玉長空看著小鬼走到小老兒身邊,拉著他的衣袖,一時不知說什麼,隻捏了捏拳頭。
秦流西低頭看著契紙,道:“這鋪子,我以後不做棺材的。”
“隨你,鋪子給了你,你想做啥都隨你。小老兒我祖輩做棺材,到我這,也沒能留下條根兒守這棺材鋪子,我是注定無顏見祖宗嘍,可曲終人會散,何況一個棺材鋪子?就讓它在我手裡散了吧。”
秦流西嗯了一聲,道:“晚間我再來,定個席麵送您一程。”
棺材老兒微微一怔,隨即笑了,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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