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想笑。
秦流西坐到他腦後,輕輕的按摩著他的頭部穴道。
玉長空又問:“忽然看不見了,你怕嗎?”
“不怕!”
“為何?”
“我需要怕嗎?”秦流西笑著說:“我很厲害的,瞎了也能活。”
玉長空失笑:“我不如你。”
“我是早知因果,自是有心理準備。而你,卻是失去父母,七情上湧,自然難以接受,你有這個權利感傷,因為那是你爹娘,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物,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不想麵對,也在所難免。”
玉長空眼眶有些熱,道:“可是他們卻覺得玉氏子弟,不該把光陰浪費在這種傷情上。”
“玉氏子弟就不是凡人?”秦流西笑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性皆如此,你又何必勉強他們與你共情?不值得!”
玉長空默了一會:“確實,也不會了。”
他們不值得。
兩人一邊說,一邊做著治療,待得一套流程下來,診治完畢,已是要午時。
“公子,老奴在外采辦時,見有人挑了幾簍螃蟹,瞧著挺肥,便買了回來。”錢叔看著秦流西問:“也不知公子可吃不?會否和藥效相衝?”
秦流西看了一眼,鮮活肥美的螃蟹在簍子裡爬行,不由口水直流,道:“吃是能吃,就是螃蟹性凉,不宜多吃,長空公子淺嘗即止吧。”
玉長空卻聽出她剛才吞咽的動作,唇角帶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道:“既如此,不如大師一起留下用膳吧,左右我也吃不多。錢叔素來采辦,也隻會往多了買,吃不完也是浪費。”
“對啊,有三簍呢。”錢叔也說。
秦流西盯著螃蟹說:“這怎麼好意思。”
玉長空道:“錢叔,去蒸了一簍來,再溫一壺黃酒來吧。”
“好的,公子和大師稍等。”
秦流西見狀,道:“盛情難卻,我就卻之不恭了。”
秋都快過了,她今年卻忙得一隻螃蟹都沒來得及吃呢,隻怪某個偷香油錢的無良師傅。
移步到賞景亭,一盤螃蟹很快就送了上來,配以一壺黃酒,兩個小酒杯,四方在一旁伺候著,拆解著螃蟹,準備剔肉。
“先給大師。”玉長空道。
秦流西:“不必,吃螃蟹,肯定得自己親自來。”
她挽起一節袖子,四方瞥了一眼,脫口而出:“大師的手,跟雪一樣白。”被那蒸的金紅的螃蟹襯著,就更白了。
秦流西拿了小巧的銀剪,剪掉幾個螃蟹腳,揭開蟹蓋,金黃色的蟹膏呈現,饞得她眼睛都亮了,發出讚歎聲:“真肥。四方你說什麼?”
“啊,我是說……”
“四方,給我剔肉。”玉長空‘看’了過來,眉尖蹙了一下,非禮勿視,怎可談論她人。
四方自覺失言,忙道:“四方失禮,請不求大師莫怪。”
他說著看向秦流西,可對方呢,壓根不知他說的啥,已是把蟹膏和蟹肉儘數吃下,還抿了一口酒,而她手邊,有一隻重新砌好的全須全尾的蟹!
四方:“!”
不求大師的品味,果然非同一般,吃蟹也如此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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