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彆莊。
齊騫正在老王妃院裡問好,見老太太臉色越發紅潤,心下不由大安,道:“本想問祖母身體可見安,如今看您臉色日漸紅潤,我這心是放下了。”
若往年這種時候,老太太都不會出屋門,而是摟著湯婆子窩著,豈會像現在這般穿著單薄。
老王妃笑道:“小秦醫術非凡,祖母這把老骨頭算是大好了,你放心就是。”
齊騫點頭。
彼時,應北在外頭報火狼回來了,有事要稟,齊騫忙讓人進來。
火狼進來,先行了一禮。
“這一路可是順利,可是把不求大師安然送到?”齊騫問。
火狼拱手回話:“回主子的話,這一路順遂,大師已回到道觀。對了,大師還說多謝娘娘贈禮,也托屬下帶了回禮,請娘娘過目。”
他從懷裡掏出秦流西給的那隻小長匣子拱手呈上,趙嬤嬤上前接過先打開,看到裡麵一支木簪,不由訝然。
“娘娘,您瞧。”
老王妃接過來,拿出裡麵的木簪,呀了一聲:“這是木簪?”
火狼回道:“回娘娘的話,大師說了,這叫蟠桃福紋簪,是用雷擊木雕琢而成,祝願娘娘福祿雙全,萬事如意,百邪不侵。”
老王妃聞言心喜,細看這簪子,它的柄部呈薄片狀,端部細長,柄中部凸雕著蟠桃,桃葉及葫蘆一隻,而與簪頭相接處雕著如意紋,簪頭細長,雕工精致,打磨光滑。
“她還有這手藝,這雕工可真是不錯。”老王妃愛不惜手的翻看,麵露笑容。
不說雕工,光是這簪子的寓意就讓人很心喜,更莫說是親手所做,而雷擊木可辟邪,這回禮真真是比許多金銀珠寶都要來得貴重。
“她真是有心了,倒顯得我的禮庸俗了。”
齊騫從她手裡拿過木簪一看,確實是那雷擊木打磨雕琢,可這雕工?
他下意識地按著貼在胸口處的那塊符牌,心頭泛酸。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原以為自己的那塊符牌足夠精細,可和這簪子一比,真是天淵之彆。
這支福紋簪,才是上乘法器吧!
而他那塊,大概就是隨意打發的?
齊騫想及這點,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老王妃看他呆愣,把簪子拿了回來,插在自己的發髻上,道:“女人的簪子,可不能給你了。”
齊騫扯了一下嘴角,道:“祖母說笑了,我就是覺得,這簪子極好。”
那極好二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可還遇了彆的事?”他問火狼。
火狼就撿了驛站上所聽所聞說了一下:“……那人還真就花了百兩買了一個平安符,就是不知道他如今可好。”
好?
當日從秦流西手裡買平安符的那個漢子此時驚魂不定的坐在船甲上,手裡捏著已經化灰的平安符,看著船上還有在水上漂浮的屍體,渾身發抖。
淩晨之時,若不是這平安符忽然發燙灼燒,把他從睡夢中驚醒,他大概就會死於刀下,變成這水上的屍體吧?
這誰會想到,他們走個水路,還會遭遇黑船家謀財害命呢?
“牛哥,咱們走吧。”另一人抱著包袱從船艙出來,煞白著臉。
牛哥呆愣地抬起頭,道:“前幾日,那個護衛說漓城的那個道觀,叫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