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淒厲又尖利的尖叫聲破天而響,驚走了林間停留的鳥兒。
官道上,最先停在路上的是丁家太夫人一行,乍聽得這老遠傳來的尖叫聲,都一個哆嗦。
“怎麼了?”丁老夫人皺眉,臉上滿是疲倦,手裡撥動著念珠。
有仆婦去詢問,丁家總管走了過來回話:“跟在我們後腳走的是昨日那謝秀才一行,這叫聲,該是從他們那邊傳來的,太夫人您看?”
丁老夫人抿著唇,道:“打發個人前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我們繼續往前走。”
“是。”
丁素曼看向自家祖母,問:“祖母,我們不停一下看他們可要幫忙的?”
丁老夫人瞥她一眼,道:“我們此行也沒有隨身大夫,能幫什麼忙?走吧。”
區區秀才和一商賈女,昨日若不是看齊騫在驛站,她壓根不會上前打那交道,他們還不值得。
尤其這交道打了,非但沒在齊騫那留個好的印象,倒叫他用言語擠兌了一番,失了好。
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了。
丁老夫人神色不虞,闔著眼睛把念珠撥得飛快,丁素曼見狀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往後看了一眼。
卻說周氏那邊,眼看著謝啟康忽然倒在她麵前咽了氣,她就駭得厲聲尖叫,從馬車上滾了下來,喊著救命。
周家的隊伍亂成一團。
齊騫一行徐徐而來,那周氏被提醒了,唰地轉頭,跌跌撞撞地往齊騫他們那邊去,噗通跪在隊伍跟前,喊著小大夫救命。
秦流西掀開簾子,看了出去。
她視力極好,已看出周氏的麵相變了,家有新喪,又遙遙看向他們的那個馬車前,淩蓉抱著兒子站在那,盯著馬車內,心下便了然。
“那謝啟康死了,他身上的案子要查,倒要落個死無對證了。”秦流西對齊騫說,頗有種幸災樂禍的語氣。
齊騫臉色難看。
秦流西下了馬車,抬了手,火狼等人便放行,那周氏從地上爬起撲過來:“大夫,救命,我夫君他……”
“大夫隻救人,救不了命,他死了。”秦流西淡淡地道。
周氏身子一僵,嘴唇翕動。
還沒等她說什麼,又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幾匹快馬跑來,穿著黑底紅腰帶的衙服的衙役先來到火狼麵前拱手,順著指點看向周氏他們一行。
“輝縣的謝啟康何在,我等接到報案,疑謝啟康涉及幾宗人命官司,需跟我們回去徹查。”
周氏腦袋仿似有煙花炸開,下意識地看向自家馬車。
馬車門開著,謝啟康就倒在車璧,麵正向著車門,麵向眾人,一雙眼睛驚恐地睜得極大,死不瞑目。
齊騫看向秦流西,眼神裡有幾分莫測和深意。
而丁家派過來的護衛看了全程,吞了吞唾沫,悄然離開,追上車隊一五一十的回稟。
丁老夫人聽了,用力一扯,佛珠斷了,珠子撒在車廂裡,眼神有幾分駭然,竟,竟真得活不過三日?
丁素曼同樣臉色刷白,哆哆嗦嗦地開口:“祖,祖母……”
那少年郎,分明沒有幫那人診脈,就已經批下了結果,這說明啥?
神醫再世不過如此!
不,是神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