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嬤嬤可不敢跟著編排秦流西,一來她隻是個下人,哪怕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去編排主子。
這二來麼,秦流西光是露的一手醫術就證明她不簡單,她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自然知道這樣的人不好得罪。
三來,秦流西雖對老太太等人不親香不熱情,但這裡裡外外的安排,可都挑不出錯處來。
而且,大小姐自小送到老宅來寄養,是獨身離了秦家人,獨自成長,那麼她和秦家的人不親,不是最正常不過嗎?
指望一個自小就不在大家族裡長大的人,在十多年後,對你毫無隔閡,毫無距離,親香熱情的,聖人都做不到吧?
其實,做到這樣的人,那才叫可怕呢,這證明對方內心極其能忍耐,也極能隱藏真實的自己。
丁嬤嬤小心覷著老太太的臉色,溫聲道:“您也彆太怪大小姐,她到底離家十多年,不說您和太太他們,在底下小的公子小姐,她是壓根都沒見過呢,哪能談得上親厚的?”
秦老太太沉默。
“大小姐許也是清冷寡淡的人,但彆的不說,對您的孝心是有的。這不,她臨行前,還惦記著您的身體呢!”
秦老太太聽了這話,臉色稍霽,這確實無可否認。
“還有三太太那邊,她也是極上心的,聽菊兒說她私下裡給三太太診治,又吩咐李大貴家的每日給她做那些補身子的,獨一份,這要是沒有那個心,她那樣的年紀,豈會想到這些?”丁嬤嬤輕歎:“最叫老奴心服的是她對新生的小少爺們,聽說是特意上了道觀,給求來辟邪保平安的玉扣,是開了光的法器呢。”
秦老太太臉上有些燙,瞥著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嬤嬤,道:“你這老貨,是吃了她多少好處,才幾日,就處處幫著她說好話了?”
丁嬤嬤苦笑:“老奴哪能呢,不過是看在眼裡,也怕您鑽了牛角尖想不通透,倒使得身子越來越不好,才跟您說句實誠話。”
秦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道:“是我老糊塗了。”
“您可千萬彆這樣說,到底是多年未見,還生疏著呢,這相處久了,也就處出感情來了。”丁嬤嬤連忙安慰。
“嗯。”秦老太太聲音很低,目光悠遠:“我隻怕我時間不夠嘍,也不知看不看得到那一日。”
丁嬤嬤聽得心中一痛,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而在她們口中的秦流西,則是拐去了顧氏那邊,又給她行了一次針,吩咐了幾句話,也遞了一張方子。
“這個方子,是我給平哥兒他們兄弟鑽研出來的藥浴湯,我也抄了一份給岐黃,從今兒起,讓他們隔日泡著,能強身健體,此後也能使筋骨強勁些。”
顧氏一怔,接過來看了一眼,神色有幾分遲疑。
“您要是覺得不妥,不泡也可。”
顧氏搖頭:“你自然不會害他們。若是從前,我定是二話不說就應下,可是西兒,咱們家如今的情況你也知,藥浴湯,要費的藥材和銀子太多了。”
他們負擔不起,她也不能自私的隻顧著一對孩子要求太多,畢竟秦家正落魄。
秦流西道:“您不必擔心,我能給您,自然都安排好了,我走後,岐黃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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