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雙生子洗三禮,被秦老太太要求所有人都得在場觀禮,以表示重視。
事實上,能來觀禮的,也隻有自家人了,誰讓這對雙生子生不逢時呢。
秦流西是踩著點兒到的,進門的時候還打著哈欠,那閒散的樣子,使得站在廂房裡觀禮的人都紛紛看過來,目露異色。
昨日這位大姐姐大小姐)可是威風得很呢,看起來不好惹。
秦流西橫掃了一圈,視線在眾人身上掠過,好嘛,一水的粗布釵裙,也沒見多不適,瞧瞧,人在困境時,困境會讓你迅速適應現狀的。
她的視線在萬姨娘和她身邊眨巴著桃花眼的小包子身上停了一瞬,眉梢輕動。
人靠衣裝是沒錯,可有些人,生來就是絕色,哪怕粗布簡樸,也難掩姿容絕色。
她那個生母就是如此,明明和大家一起穿著粗布釵裙,一頭青絲甚至隻用一條紅頭繩隨意的綁著,少了那絕豔,卻多了幾分婉約純淨,依舊是美得動人。
美人賞心悅目,秦流西是承認的。
萬姨娘觸及女兒的目光,竟是驕傲地挺了挺胸,一副老娘天下最美的得意!
而和秦流西一母同胞的秦明淳也挺了挺小胸脯,目光純淨。
秦流西挪開視線。
秦明淳有些蔫巴,輕輕的拽著萬姨娘的裙擺,有些小委屈。
其她幾個小姑娘則是看著秦流西那穿戴,眼睛略紅,都是差不了多少的同齡人,她的衣物,就不能勻她們一兩套?
王氏扶著秦老太太進來,謝氏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她頭上用以挽發的如意簪,臉色頓時幾變。
昨日母親才給她一個荷包,今兒她頭上就出現了一個玉簪,這王燕如,還說沒私心,都中飽私囊了!
抄家時,大家怎麼來的,謝氏心裡清楚,就昨日,王氏還用布包挽發呢,今天就換了一根玉簪,不是買來的,天上掉下來的嗎?
謝氏想也不想的就開口,語帶詰問:“大嫂頭上這玉簪倒是彆致,從前倒沒見過。”
唰唰唰。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王氏頭上,目光閃爍。
哪來的?
新買的?
她們的呢?
王氏麵不改色,道:“你倒有眼光,這是西兒孝敬給我這當母親的!”
意思是,有本事讓你女兒也孝敬一個?
她看向秦流西,眼神溫軟,也是奇怪,得了這簪子,聽了秦流西的話,數日難眠的她昨夜倒是一夜安眠,以至於今晨臉色也好看許多。
秦流西的視線在她子女宮位置掠過,垂了眸,指尖搓揉了一下。
謝氏微微一怔,看了一眼秦流西,再看萬姨娘,嗬嗬一笑:“那西丫頭倒是有些厚此薄彼了,萬姨娘都沒有呢。”
秦流西看向萬姨娘,後者回過神,莫名其妙地道:“我沒有不是正常嗎,夫人是妻我是妾,我還能跟她比?”
謝氏:“……”
忘了這是個傻的。
“都人齊了,開始吧。”秦老太太淡淡地說了一句。
丁嬤嬤便讓菊兒和奶娘都抱了孩子進來,收生奶奶焚香擺儀式,很快就接過孩子開始唱吉祥詞兒。
噗通。
秦老太太先丟了兩個銀殼子進去,收生奶奶喜滋滋的,吉祥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其餘的大人,或多或少也丟了一些銅錢。
咚。
兩錠小元寶放進了木盆,眾人發愣,這有十兩了吧,她這麼有錢?
秦流西收回放元寶的手,在眾人的紅眼注視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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