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楚安倒像是心不在焉,或者說是驕兵必敗。
他方才贏了涼月一局,涼月這次也確實認清了自己的實力,迅速調整了狀態,認真起來。
當最後一顆棋子落下,涼月贏了的時候,楚安還有些不服氣。
“你是不是作弊了?”
涼月說“我現在可使不出法術。”
楚安沉思片刻,這才歎口氣。
“算了,不就是講故事嘛!”
楚安說“與你一樣,我也給你講一件陳年舊事。”
我是皇後,但皇上不愛我。
我也不愛他。
在深宮重院,愛了,便是在自掘墳墓。
但在世人眼中,乃至將來史官筆下,我都是賢德的皇後。
不愛,卻不代表不能談情說愛。
我與皇帝,心裡都明鏡似的,這場婚姻,是我與他的雙贏。
我自小長在軍營,我與褚幕堯大婚的前一天,我才風塵仆仆地從北疆回到京城,脫下堅硬的鎧甲,穿上大紅的婚服,我將劍收入劍匣,又將自己的長發抹上噴香的發油,踏上婚車,入宮去見那個我素未謀麵的夫君。
封後大典隆重又繁瑣,我掐著虎口終於忍到入洞房。
自此,我傅雅南,雙肩上扛著鎮國將軍府和後宮。
初登基的皇帝根基不穩,娶我,隻是為了穩住傅家而已。
故而我也沒有指望,褚幕堯能給我什麼好臉色看。
等他掀了蓋頭,便隨他去找他那些個青梅去吧!
褚幕堯卻沒走。
他挨著我坐下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低垂著眉眼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毛比我一個女人還長還翹。
小白臉兒!
瘦得跟條狗似的!
我看不上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兒。
褚幕白聲音卻好聽極了。
“彆掐了,他們都下去了,你可以隨意一些。”
他講我的手握在他手心裡,摩挲著我的手掌“南南,你手上的繭子這般厚,每日練武,定是極辛苦的。”
“不辛苦,為陛下守邊疆,戰死沙場也甘願。”
我說的是真心話,可我也知道,我再也做不了那個叱詫疆場的女將軍了。
褚幕堯抬頭,他另一隻手撫上我的側臉,眼裡流露出溫柔
“朕想不到,你竟這般美。”
我知道,市井傳言鎮國大將軍的獨女身高九尺,長得五大三粗,黑臉棕髯,還有一頭炸眼的紅頭發,臉上還有一道刀疤。
閻王爺大概都沒有我生得可怖。
我不答話,心說他還要磨嘰到什麼時候,趕緊辦事兒,辦完趕緊滾蛋。
褚幕堯還要說什麼,才開口,就聽到門外有宮人來報。
“陛下,娘娘,錦妃宮裡的人來報,錦妃的頭風病犯了,正疼得厲害。”
帝後大婚之日來裝病,膽子真不是一般地大。
“恃寵而驕,打入冷宮。”
褚幕堯握緊了我的手,八個字就打發了他的寵妃,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褚幕堯笑著看我,卻遲遲不動,我知道,外麵候旨的宮人,並沒走。
他想我給那女人求情。
好呀!
我將頭輕輕靠在褚幕堯肩頭。
“大喜之日,陛下莫讓些不相乾人掃了興致,錦妃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不如送到宮外,尋名醫醫治,去了病根,再回來好好伺候陛下吧!”
褚幕堯當即應了,他附在我耳邊說“南南,倒是與朕料想得,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