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華瞳孔猛地一縮,眼神有些躲閃,對文錦書道:“娘子,我有些頭暈,想歇著了,明兒再請彆的大夫看吧,對不住顏先生了。”
逐客並拒絕秦流西診治,這不是心虛是啥?
顏岐山看向老友,想說點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文甫林眉頭皺起,在章華和秦流西這兩人之間看了看。
文錦書自小是當男子培養的,看章華逐客,心中微微發沉,再看秦流西,道:“少觀主,還請你言明,我夫君隻是突生惡疾,你卻口出惡言,何為造孽?”
“冤死之人怨氣大,自會找令他含冤而死的人報複,而報複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把滿腔怨氣種在對方身上,利用對方的身體養魂,好比眼下。這瘡是早就存在了,隻是從出現到至今,曆經時長,也一點點長大,章舉人有出息,又吃素,這身體自然成了上佳的養魂地,直到此魂怨氣變盛,也就長出人臉來了。”秦流西淡漠地道:“章舉人這瘡存在多長,文娘子應該明白。”
文錦書心下狂跳。
存在多長,她當然知道,成親的時候見過了,當時也不過是一顆小豆子大小,因著不痛不癢的,章華也不在意。
可那豆子,一年比一年大,一直喝些敗火調和的湯藥,卻是於事無補,直到前陣子,這毒瘡發出膿臭他們才慌了,找了無數大夫卻不得愈。
現在秦流西卻說,那不是簡單的毒瘡,是什麼鬼麵瘡,冤魂尋仇?
“荒謬!”文甫林第一個就質疑:“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冤死不冤死,這簡直天方夜譚,胡說八道。”
來了,老友的暴脾氣它雖遲但必到。
顏岐山頭殼頂嗡嗡的,扯了一下文甫林的袖子。
“你扯我做什麼?老顏,我信你才讓你帶人過來給我姑爺看診,可你聽聽她說的什麼東西?什麼養魂,什麼怨氣,鬼話連篇!”文甫林氣憤地一甩袖子。
顏岐山黑了臉,道:“我這不是也聽說你姑爺久治不愈,正好少觀主路過此地,才好心請了她來?你這咋說話的,我之前說過啥你都忘了?”
“忘了,都忘了!我就知她在說蓮蓬鬼話。”文甫林氣呼呼地說。
顏岐山也是有脾氣的:“你這是不講理,咱就沒得說了。少觀主,咱們走,反正也治不好。”頓了頓,又道:“一場老友,也要提醒你一句,既然少觀主這麼說,那肯定就是他的問題,普通大夫斷然看不好這鬼麵瘡,你趁早去找個和尚道士來驅邪捉鬼吧,哼!”
他拉著秦流西就要往外走。
秦流西道:“顏先生說得沒錯,普通大夫是治不好這鬼麵瘡的,要想治好,還得請道士番僧,他這不是惡疾,是冤魂複仇。章舉人,天道有輪回的,你做過什麼,都會登記在功過薄上,報不報,看時辰罷了,鬼麵瘡已經長出牙,接下來他必定啃咬你的肉,那才會生不如死。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地回章家去請罪贖罪,否則……”
章華,是身帶殺孽啊。
殺的是誰,就在他背上顯示著呢,那麼稚嫩的一張臉,結合他當年的綁匪事件,十有八九就是他那個嫡兄。
秦流西說完,就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她看著顏岐山,後者連忙舉手:“臉,我自己打。”
啪。
什麼謙遜,呸,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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