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顧惜聽少年這樣理所當然的話,血色的眸子裡染上了複雜的神色。
一邊是自己姐姐所愛之人,一邊則是自己發誓永遠守護的存在。
那時的他,也很難為。
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顧北嶼勾了抹笑“也是趁那個機會,讓我的計劃開始進行。”
顧惜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安心,隻是開啟計劃,讓他陷入昏睡,並不必要讓他受那樣重的傷。
“我父親,刺傷了主人?”
祁景叡一個人發懵,他一直都不知道。
他之前,隻知道,是血族把他們一家逼上了絕路,他也沒想活,不過是後來被顧惜強壓著,才和顧北嶼簽訂了契約。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祁家那些年會被血族瘋狂追殺?”
顧惜歎了口氣,那時候,放祁家那人和姐姐離開,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再多的助力,他做不到。
後來他們雙雙殉情,留下祁景叡一個半大的孩子,人類的情感總是要比他們血族豐富些的,所以他以為,祁景叡在祁家會被好好養大。
可卻在兵戎相見的時候,他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兒。
祁家那些家夥,為了讓祁景叡作為他們手裡的兵刃,早把他該有的人性都泯滅了,剩下的,都是對血族無儘的殺意。
沒辦法,他隻能把祁景叡帶回血族,雖然有些冒險,不過也的確是在嘗試了普通人類之後才下定決心,讓擁有人族血脈的祁景叡和顧北嶼締結契約。
不過他對祁景叡的感情也很複雜,雖然把人從祁家那個偏執的地獄裡撈了出來,卻也沒和他過多的交流,隻交代了,他不能傷害他們的主人。
“為什麼,不告訴我?”
祁景叡看著顧惜,又看了看少年。
他這千年以來,都是矛盾的。
是顧惜強壓著他簽下了契約,他一直以來,都痛恨著自己來自血族那的一半血脈,他寧願死,也不要這永生。
可在見到沉睡的少年時,他又動搖了。
他知道,隻那一眼,自己就陷進去了。
可他又怎麼能,隻因那一眼,就背叛了自己的父母呢?
他瘋得厲害,這千年以來,每每到他侍奉顧北嶼,他總會對少年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即便他無知無感,可看到他被自己弄臟的樣子,他還是會格外的興奮。
可如果最開始時受傷的就是顧北嶼,那千年以來,他對少年做的那些事情,豈不是……都是罪過?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怎麼還糾結起了?”
顧北嶼看著舅甥倆還對峙起來了,有些好笑道。
“你們要是實在沒辦法釋懷,不如都怪我為了一己私欲胡鬨?”
看他們的樣子,知道兩人都不會輕易地釋懷。
“其實我不是沒想過,放走他們,以血族和血獵的關係,他們會很難,阿叡要怪我嗎?”
“不會!”
祁景叡想靠近到少年的身邊,可他又不敢。
他不是沒有聽過千年前,眼前這位大貴族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可即便知道所有,他還是對他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