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柳煙波想起昨夜荒涼院落中石亭內哀豔的一幕,不禁機憐伶暗打了一個寒顫,忖道“我能夠愛她嗎?她毒死了滄海一劍司空英劍,司空雲鳳永遠不會放過她……”
想到“司空雲鳳”柳煙波心頭又是一震
梅苦冰看著柳煙波臉罩愁容,不禁秀眉微蹙,歡愉的臉容立刻罩上一層深愁幽怨,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輕風吹起她的黑色風襟和垂在前額的劉海短發,柳煙波又覺得這少女非常可憐,“不錯,她做錯了事,但她確能勇於改過,任何人都能原諒她。”
“梅妹,你不是小孩,你已長大了。”柳煙波臉上含笑,柔聲說著。
梅苦冰聽了這句話,臉上深愁幽怨,立刻全消,粉臉上很快飛起兩朵紅雲,秋水含情,看了柳煙波,羞怯法地低下了頭,說道“柳哥哥,我現在很擔心,不知我能夠跟你相處多久?”
柳煙波這時被她一縷癡情,纏得頭昏腦脹,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她的愛,但自己又如何能擺脫她呢?
梅苦冰似乎知道柳煙波心中煩惱,幽幽輕歎了一聲,喃喃自語道“相見時難彆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她揚起手中皮鞭,策馬急急向前奔馳,微風中將她眼淚吹灑老遠。
柳煙波一顆心亂如麻,他想不出一句適當的言語來安慰這個癡情的少女,隻有默默放馬緊跟著她背後奔馳。
經過半日快騎加鞭,臥龍崗在望。
這時落日餘暉,薄暮黃昏。
梅苦冰突然在道旁停下騎來,嬌聲道“柳哥哥,那座道觀在以西十裡郊外,咱們先到鎮內準備一輛馬車。”
柳煙波問道“準備車輛乾什麼?”
梅苦冰道“載運仙穀神醫那口棺木。”
柳煙波目蹬口呆,道“你將仙穀神醫裝在棺木中?”
梅苦冰瞪著大眼睛,笑道“柳哥哥,請放心,段老前輩不會死的,那天深夜三更,我和仙穀神醫商量,如何將他能安全送離車隊中後不被人發覺,以免暗害,他老人家叫我把他當作死人,將那口棺木寄存在附近道觀之中。”
柳煙波急聲問道“那間道觀的人,你熟悉嗎?”
梅苦冰搖頭道“不認識。”
柳煙波叫道“糟了,如果道觀的人去開棺木,或者段老前輩出來走動,被人發覺那怎麼辦?”
梅苦冰笑聲道“我還沒有把話說完,看你急成這個樣子千啥。”,柳煙波以為梅苦冰將段陰陽存寄道現之中,可能跟道觀中的人有認識,哪知她卻素昧平生,而且聽她的講活,好像仙穀神醫一直躺在棺木之中,現在事隔幾日,如果段陰陽現要出去,或是被人發現他沒死,觀中的人豈不會走露消息?
但是,此時眼見梅苦冰心平氣靜,毫無憂慮之色,顯然她已有了妥善安排。隻聽梅苦冰接聲說道“那晚咱們早就考慮到許多問題,當下想出一個極好辦法,段陰陽老前輩預先吃下一顆特製藥丸,能夠死去一個月還魂……”
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聞,但他知道段陰陽丹道元術,奇奧精博,能煉製天下世間所沒有的神丹妙藥。
梅苦冰道“段陰陽吃下的那顆藥丸,立刻心臟跳動停止,麵如死灰,整個人如同死去的人一般,其實那是藥力使他進入冬眠狀態,並非真的死去,到達一個月期間,藥力消失後。他就會在十二時辰內複活。”
柳煙波歎道“段伯伯真是一位曠絕千古的神醫,人世間有了這種丹藥,真是聞所未聞。不過咱們今夜去接棺木,段陰陽伯伯還不能清醒,怎麼辦?。
梅苦冰道“段老前輩,已經教我一個方法,能使他藥力尚未消失的時候消醒,但是,咱們倒不必讓他醒得那麼快。”
柳煙波問道“為什麼?”
梅苦冰道“段老前輩吃下那顆還魂丹,設想極為周到,因他恐萬一保密不周、走路風聲,我師父跟蹤到那座道觀中……那時候,他們開了棺木,見是個死人,就不會威脅到段老前輩,所以,咱們現在不如暫時守在道觀裡,等待中原九大門派的高手,都到達那道觀,足夠護衛仙穀神醫安全的時候,咱們再將他弄醒,否則憑你我兩人之力,定然無法保護他老人家的安全。”
柳煙波見她心思這般縝密,不禁暗暗欽佩,忖道“此女年紀輕輕,卻聰明機智,實在中原武林道需要這種人……”
梅苦冰道“柳哥哥,如你同意我這個辦法.就不用到鎮上找車輛了,咱們先到那道觀,然後再設法召集中原九大門派高手,”
柳煙波點頭讚道“這方法,可以說最安全了,咱們就到那道觀去吧。”
說著兩人掉轉馬頭,加鞭向西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