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道長識得柳煙波上乘的內家武學拂穴斬脈手法,吃了一驚,疾退三步,劍勢突變——但聞長劍發出一陣劍嘯風聲,寒光閃動,勢若狂飆卷到。
柳煙波衣袂飄處,投身在北辰道長淩厲劍風中,左手封劍,右手攻敵,倏忽之間,兩人動上手,已交折五招。
白發魔女見兩人動上手,她似乎等得不耐煩,舉步對祭靈塔石階走出。
柳煙波見白發魔女舉步行去,深怕她獨自進入祭靈塔,胡亂動仙穀神醫身體,心中一急。絕招急出,口中喊道“老道長失禮了!”
一錯步,左掌反手一掃,一股極巨潛力封住北辰劍式,右手伸縮間,已搭上北辰道長的右臂之上。這一招奇奧絕倫,北辰道長暗道一聲“完了!”左掌運儘全力,猛拍而出,想要和柳煙波同歸於儘。
哪知柳煙波右手輕帶,將北辰道長送出三四步,朗聲說道“老道長,觀主已經被白發魔女寒冰掌所擊傷,觀中好手死傷累累,還有來犯的楊旖旎等高手,可能在一、二日間,聞訊而來,仙穀神醫之生死,對於中原武林道係道毀存亡關鍵,柳煙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對不會背棄中原武林道……至於一切誤會容後解釋,白發魔女去看仙穀神醫在棺中軀體,絕不會防礙武林大局,她失望而去,更使中原武林道減少一個強敵。”
說完話,他抬眼看見白發魔女已將走進六七丈長的石階,祭靈塔門口,此刻正擋著那劍陣中的七位沒有受傷的道童。柳煙波恐怕白發魔女再度下殺手,沒待北辰道長說話,身若旋風輕煙,二個起落,飄飛到白發魔女左側,朗聲說道“七位道兄,趕快讓開路,免去無謂死傷。”
北辰道長從後急急走來,揮手說道“鳴嘯七童帶他們到停靈室。”
七位道童雖然各自一怔,但他們不敢違背北辰師叔的命令,同時收劍,一齊合掌躬身,退到一側肅客。
柳煙波微微一笑道“姑娘請進!”
白發魔女冷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知你在搞什麼名堂。”
說著,舉步踏入祭靈塔大門,裡麵早就燈火通明,但見大殿前麵神案上,仍然供奉著玄清神像,案前香鼎,香煙嫋嫋。神案之後,懸著一道白色布幔,七個道童排成兩列當先領路,掀開布幔,後麵原來排著四列木架,木架上放著一個個小木箱,箱中當然是死人的骨灰。
走進大殿之後,無形中就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走過四列木架,殿中後端一間帶鎖的室門前,當先一個道童打開鎖。推門進去,赫然一口紅色大棺木,停放在丈二寬,二丈深的小室中。
七個道童,恭恭敬敬地對棺木跪拜三拜,然後小心翼翼的移開棺蓋,北辰道長急走二步搶到前頭,說到“仙穀神醫遺體就在此。”
柳煙波迫不急待地走上前去,抬眼向棺中看去,隻見仙穀神醫段陰陽,果然躺在棺中,但見他四肢僵硬,雙目緊閉,臉色黃白,沒有一絲血色,而且皮膚間隱隱呈現一些灰土色,任你怎樣看,也無法看出他是生存在人世間。柳煙波心中暗嘀咕,忖道“梅苦冰的話是真的嗎?她會不會毒死了仙穀神醫,而騙說是吃下‘冬眠還魂丹’?”
江湖間,波詭雲萼,反複無常,柳煙波難免有這種顧忌。白發魔女看到仙穀神醫一動不動的躺在棺底,嬌容色變,雙眼神光沮喪,過了半晌,才問道“仙穀神醫是被誰害死的?”柳煙波默默不語,北辰道長冷電似的眼神,卻盯在柳煙波臉上。
白發魔女極儘淒涼的長歎一聲,喃喃說道“他死了!塵世間再也無人救活我母親了……偉大的娘親啊,你當真要這樣死去嗎?……”悲切、淒涼的語言中,隻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白發魔女,雙眸中含蘊著晶瑩發光的珠淚。
她的語音,使這間小室,無形中籠罩了一層愁雲慘霧。
突然間,白發魔女嬌軀一晃,疾欺到棺木之前,揮手向仙穀神醫段陰陽的手腕脈門扣去!
柳煙波心頭大驚,喝道“不要動!”同時,右手五指如鉤,疾向白發魔女胸口要穴掃去。
白發魔女冷哼一聲,柳腰微挫,避開柳煙波一掌,右手五指,快逾閃電扣上了段陰陽的左手脈門。
柳煙波一擊沒中,由指變掌輕輕一帶,奇奧絕倫的按在白發魔女背後“命門穴”上,沉聲喝道“你一動,我立刻震斷你心脈。”
原來白發魔女是不相信仙穀神醫已死,這時她纖細的玉指,一把扣住仙穀神醫段陰陽的脈門,血脈跳動停止,肌臂冰冷。
白發魔女自動縮出右手,幽幽歎道“果然他死了!”
這句話,一字一字尾音拖得很長,音調極儘失望,悲傷。
柳煙波似乎不敢鬆弛,右手仍然按在她“命門穴”。
白發魔女突然發覺柳煙波的手掌按在“命門穴”上,呆了一呆,怒道“你這是乾什麼?”
柳煙波心神一震,怕她起疑,正要栘開手掌,突聽身側響起一聲冷笑,一隻手掌,迅疾的按在自己背後“命門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