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著的低馬尾,垂下幾縷發,襯的白嫩的臉麵無表情到……麻木。
嚴晉東“行了。”
沈眠充耳不聞。
嚴晉東“行了。”
沈眠彎腰往下褪褲子。
嚴晉東說“我說。”
沈眠把褲子拉上來扣上,在嚴晉東對麵坐下,抬頭直視他“你說吧。”
“再問最後一句行嗎?”
沈眠點頭“你問。”
“你明明知道如果回來的話會被關,為什麼還要帶著孩子回來。”
沈眠沉默了會,說“因為我想來見陸少卿最後一麵。”
沈眠勾唇淺淺的笑笑,眼圈紅豔豔的,覆上一層水汽“畢竟,我們認識了那麼那麼多年,他是我愛過的人。”
沈眠說“很愛很愛很愛過的人,最後一麵,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見的。”
嚴晉東看了沈眠很久,開口“他當年出國,的確不是自願的,是被陸明遠強製帶走的。”
“為什麼?”
嚴晉東手掌握成了拳,抿唇“因為……病了。”
“什麼病?”沈眠盯著他“你知道嗎?”
“我……”
嚴晉東當然知道,他是參與者,旁觀者,推動者,準確來說,是締造者。
“我……”嚴晉東喉嚨滾動,抬眼看沈眠。
“我真的隻想聽實話。”沈眠說“你彆騙我。”
嚴晉東沉默。
本來是想說的,可話在嘴邊,卻像是堵住了。
嚴晉東握成拳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扒了扒頭發,很煩躁。
最後抬眼看沈眠。
沈眠坐在對麵,手放在桌麵上,很安靜的看著他,眼神平淡,無波無瀾,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就算知道了,我又能做什麼呢?”沈眠說“就算知道四年多前,陸少卿其實為我做了很多很多,很愛我,離開我是迫不得已,我又能做什麼呢?我無權無勢,有軟肋,我什麼都做不到。”
沈眠輕輕的安撫嚴晉東“彆怕。我什麼都做不到,季清自身都難保,我也不可能再像從前抱著孩子義無反顧的跑,陸少卿快死了,這世上無人再能護我和孩子。”
嚴晉東低低的吐了口氣“陸少卿四年多前得了重度抑鬱症。”
嚴晉東開始說起了四年多前。
沈眠從商務會所離開後發生的一連串的事。
陸少卿在沈眠身後跟著,看著,守著,想給她善後。
嚴晉東發現陸少卿得了病,想救他,告訴了陸明遠。
陸明遠和嚴晉東聯合,給陸少卿下藥打針錯亂了他的神經,讓他幾近崩潰,隔天綁在病床上,送出國關了起來。
沈眠說“我當年和陸少卿通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他在停機坪?”
沈眠去過停機坪三次。
一次送季清。
一次陸少卿送她。
一次是她和落落回國。
那個呼嘯而過的風聲,現在想想,真的很耳熟。
嚴晉東說“是,沒意外的話,在床上,被綁著。”
“也被打了神經錯亂的針?”
嚴晉東喉嚨滾動“是。”
說完補充“我以為陸叔是給他看病,誰能想到……沈眠,其實我是為他好。”
沈眠點頭,過了會笑笑,漂亮又溫柔的說“的確是為他好。”